谢琉璃和谢邪相互扶着,逃难一样的回了家。

路上谢邪还在一个劲抱怨:“你说你杀个蛇还能掉个内丹,你杀了个行尸掉了啥?白瞎一张雷霆符,捆鬼索也没了吧,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给你再做一个法器的,你做梦吧。”

“我答应过谢神婆,要帮她继续保护这个村子。”谢琉璃答得平静。

“迂腐。”谢邪不屑道,“姑姑死了很久了,你现在就应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困在这方寸之地算什么。”

“你不明白,”谢琉璃想的很清楚,“我现在力量太弱,想做什么不过以卵击石,我想做的事情,只有真正强大了之后才可以。”

“就你这样的,处处优柔寡断,还想着怎么变强?简直做梦。”谢邪嘴上针锋相对,忽然疑道,“怎么灯还亮着?”他远远的看着家里昏暗的灯火诧异着。

毕竟已经深夜了,家家万籁俱寂,谢家大门敞开,还亮着一丝灯火如豆。东子搬来小板凳,人塞在厚重的大棉袄里,乖乖的坐在大门口里等他们回来,丝毫不在意这腊月里寒风如刀。

“东子,回屋里去,以后不许在外边等我。”谢琉璃红了眼睛。

谢邪也正经起来,拉起憨笑的东子,东子手脚已经冻得麻木了。

两人简单收拾一下就开始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正在谢琉璃琢磨着怎么去李三瘸子家查探情况时,机会却来了。

李三瘸子昨晚睡得非常不好。

虽然他近来手气旺得离谱,傻老婆也终于不哭不闹任他摆弄,那个老不死的也终于死了,但是到底心虚,瞎眼老娘死时的咒骂声还在耳边盘旋。

“李三,你这个畜生!你这丧良心的畜生,注定要下十八层地狱……咳咳咳”那些日子,弥留之际,瞎眼老太也日日中气十足的咒骂着。

晚上搂着老婆睡觉时,李三瘸子就久久不能入睡。

入夜微凉,北风吱呀一声吹开了门扇,李三浑身一个激灵的醒来。伸手一摸旁边,白花花的老婆也没了踪影,他像平常一样叫骂着,声音在万籁俱静的深夜里格外放大。

挣扎了一会儿,李三还是下炕关门,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月光下的院子里站了个黑色的人形物体。那是个空着眼眶,双目流血,浑身树皮一样狰狞恐怖的老太太。

“啊啊啊啊,娘,你别来找我,不是我害死你的。”李三抱头就跑,“你自己摔在田埂子上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瞎眼老太七十多岁还要下地种田,不小心磕在田垄上,就这么直接残废了。这当然和好吃懒做的李三没关系,毕竟他四十好几,整日里不务正业,也无非埋怨他老娘当年不给他打算好,没给他谋个好大前程。

“李三……李三吾儿……”瞎眼老娘在月光下温柔的呼喊,像一个母亲的呢喃。

但是李三怎么也无法忽视对方满嘴的獠牙和鲜红的十个长指甲。他拼命往回跑着,一不小心磕在了门槛上,后边是咚咚咚的脚步声。老娘是个瘫子,追上来的速度很慢,她一路蹒跚一路呼唤,终于摸到了儿子浑身冷汗的后背,然后轻轻的抚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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