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镇有一个人比谁都需要马匹,他就是麻继盛。麻继盛的父亲原大同总兵麻承恩率军支援辽东,沈阳沦陷之时,去增援沈阳的麻承恩走到一半,便停了下来,麻总兵畏惧八旗的悍勇。等到白杆兵和戚家军全军覆没,麻总兵便带领军队逃回广宁。
朝廷下旨论罪,麻总兵、刘总兵、李总兵三位脱逃的将领进了京师的刑部大牢。麻家这两个月带上银子到京城上下打点,有御史收了银子,上书让麻家捐献八百匹战马来替麻承恩赎罪,内阁几位辅臣也收了银子,竟然批了下来。麻承恩死里逃生,只是这八百匹战马一时无法凑齐。
宣大的马匹大部分都去了辽东,五月的马市竟然也没有多少马匹入关,麻家心急如焚,差了人到其他几个边镇和陕西去购买马匹。一时还没有消息回来。
当听说民生保有马后,麻家像落水之人见到救命的稻草。“五百匹马,多少银子?”麻继盛急切的问刚回来的管家。
管家擦着汗,“回少爷,本来说好的四十两银子一匹,等我还没出五屯堡,他们又追上来说因为镇守中使大人要买,所以每匹马涨到了六十两,也只能卖给我们二百匹,如果要五百匹的话,要八十两一匹。”
管家的脸色很难看,低着头缩着肩膀站着。
“八十两银子一匹,这不是趁火打劫吗?”麻继盛大声嚷嚷着。
“是啊,去年这个时候也就是二十两银子一匹。”管家接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麻继盛更是火冒三丈,“你这个笨蛋,怎么谈的生意?没告诉他我们是麻家吗?”
“说了,他们说要不是我们是麻家,一匹马也不会卖给我们。”管家苦着脸挤出一点笑容,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民生保票号,什么人这么狂妄?”麻继盛美玉般的面孔露出了凶光。
“一个坐着轮椅的瘸子,一个没见过的少年。”管家哆哆嗦嗦的回答。
麻继盛压了压心中升腾起来的怒火,恶狠狠的问道:“他们住在哪里?”
“少爷,不太好办。他们住在五屯堡。最近有个叫王俭的人在五屯堡里募兵,听说募来了近五百兵丁,那个五屯堡守卫森严,很难下手啊。”管家低着头,半响没有听见少爷说话,便偷偷望了一下。
麻继盛咬着牙,白玉般的面孔变形扭曲,狰狞可怕。管家吓了一跳,赶紧又低下了头。
“不然,让世子殿下想想办法吧。”管家低着头喃喃低语。
大同镇守太监听说民生保票号有战马,便差了小太监和锦衣卫梁千户去五屯堡买马。
进了五屯堡,梁千户才知道王俭竟然和民生保票号的掌柜是故交。说明来意,那掌柜很给面子,市面上涨到五十两银子一匹的价钱,四十两便成了交,而且给了五百匹之多。
小太监乐呵呵的急着回去报信,梁千户也不好久留,只是分别之时询问了王俭。
“这个民生保是山西几家富商集资新立的票号,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这个票号对募兵报国多有襄助,所以我就在这个五屯堡募兵了。”王俭谦恭的解释着。
“恩,那就好。”梁千户不便多问,便带了欢天喜地的小太监回大同交差。
大同代王府,曲径通幽处的听雨轩。代王世子朱彝桐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客座上的麻继盛轻轻的说着话,说了一会,见世子殿下打起了鼾声,便侧头问傍边的随侍太监。“刘公公,世子殿下今日可是不适?”
“麻公子,世子殿下这几日有些疲倦。”刘太监笑呵呵的回应。他是代王府的管事太监,麻继盛对之十分客气。
看到世子殿下睡意正浓,不便惊扰,麻继盛起身随着刘太监出了听雨轩,一招手,麻家的管家掏出一枚金饼。麻继盛笑呵呵的递给刘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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