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某腿脚不便,失礼了。”秋准点了点头,本来就低着头的他这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行将枯朽的受刑人,也就是这时候温凉才意识到,八十里飘摇山的大当家是个孩子,二当家是个残废。
“秋二爷三十里外迎客已是给足了面子,勿要多心才是。”开口的是童顽。“叔叔你是个残废?”温凉本来有些意外童劣的话,可回头看到他那童真稚嫩的眸子,也就了然。
“童劣!”
“咦?童劣说错话了?童劣……童劣……”被哥哥呵斥了一声,这个将近两米的大汉竟然手足无措的哭了起来,童顽顿时一通气散了大半,玩世不恭的脸上少见的添上了凝重,他拍了拍自己疼爱的弟弟:“我这弟弟小时候受过惊吓,才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还请诸位宽恕他的失礼,若是飘摇山容纳不得这多事的孩子……我兄弟二人能与诸位做个朋友也就够了,不敢继续叨饶。”
童顽早该想到,除了自己谁能受得了这个不通人事的弟弟?可世上有人为名而活,有人为钱而活,无不是各有各的慰藉,童顽这一对苦命的兄弟早已经活回了胎里,生是一块肉,死是一对魂。
“无妨。”巨鹿泽地有两个人最会说话,冷铁与秋准,前者从不说错话,后者从不说废话。所以秋准只说了两个字,却没人觉得他不是出于真心,如果说善用言辞的人往往少有真心,那无言的人也耻于浪费感情,秋准就是这样一个人。“这位就是以一敌二的温凉?”秋准也不想二人继续尴尬,开口向温凉问询道。
如果刚刚温凉还不相信眼前的残疾人是名震南曲的秋准,现在他已经没有理由怀疑,都说在巨鹿:秋准知天。现在看来并不是虚传而已,以温凉的观察力,他从不记得路上有谁先行回山来报信,没有飞鸽没有快马,秋准却在百里之外得知了战场的一切消息,这份掌控能力就是飘摇阁最大的资本!
“秋二爷见笑,温凉无处可去,也要在此叨饶几日了。”温凉笑了笑。“你要留,自有人伺候衣食,你要走,山中也绝无人遮拦,小兄弟一切听心,不必挂念礼数,诸位随我上去吧。”秋准点点头,接着遣散了百姓,旗手持刀卫分在两边,一行人同上山去,中间温凉停在了山腰一块碑前。
才子济竹林,
南燕落玉阁;
我道天公好不公,
撒落遍山好汉不敢斩英雄。
“这是……”温凉发现这碑上的文字明显是人用手指留下,不禁发问,才知道这是巨鹿堡堡主三月前受邀做客飘摇阁,酒足饭饱后徒手而立,申输亥稚嫩的脸上尽是惭愧,告诉温凉那日飘摇阁没有一个人敢对醉酒的冷铁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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