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吓了一跳,自己的屋子里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她竟然完全没有发觉,这让她脊背发凉,内心惶恐。 “你是谁,半夜三更的为何私闯民宅?”莫玉答非所问的来了一句,边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哼,你一介凡人到是胆子不小,”说着来人放出威压。——女修士说起来不用在意莫玉这种蝼蚁,奈何莫玉的样貌让她不爽。 “凡人,”莫玉听着这个话,更加印证了她的想法,这些日子修行的功法果真不是修真界的引气入体。‘所以眼前女子只当她还是凡人。’ 也不知她修的玉牌内的功法到底怎样,但莫玉对女修的筑基威压抗的并不吃力,不过她还是表现的经受不住的坐在地上,至于手中的令牌,莫玉咬咬牙,“仙人,这金牌是一只黑色老鼠偷吃我家东西后,又叼过这个金牌抵债的,若是仙人喜欢只管拿去。” 只见全身隐在黑气之中的女子看了眼莫玉手中的‘金疙瘩’,确实是噬金鼠喜欢的东西,可惜只有凡人才喜欢那些不值一提的凡物。 转而看向角落的小黑鼠,女子发现噬金鼠只是睡着后松了口气,毕竟这可不是她的灵宠,只是她帮人代为照看的。只见她伸手抚过噬金鼠放入自己的灵兽袋,不再理会旁边在她眼里如蝼蚁般的莫玉,转身离开。 莫玉怔了一会,没想女修士就这么走了,而且她竟然和她一样,第一眼把这块羽化门弟子令看成了金疙瘩。 看来这弟子令果真有点玄机,只有拿在手上才会发现它的本来模样,也不知那小黑鼠知不知道这羽化令的秘密。 “也许只是凑巧吧。”而且看那女修对小黑鼠的关注,大约是她的灵兽吧,而女修找过来,八成也是因为小黑鼠。 却不知道噬金鼠当时选择这个令牌是因为它觉得死去的那个修士护在胸口的东西,应该是个好东西,好东西送给莫玉,也许下次有黑色的果实,莫玉还会留给自己。 ***** 平静的生活依然继续,那个女修走后,莫玉的生活恢复往常。 也许真的是太闲了,偶尔莫玉也会想念一些人和事,比如前世茉玉的一些姘头炮友,比如古太虚,莫玉就不止一次想起。 “冤孽啊,”大约是前世的茉玉爱而不得,记忆深刻,今生那古太虚又救了自己一次,才让她执念如此深吧。 莫玉安慰自己别想太多,却忍不住想起前世莫玉记忆中那人的模样, “好俊,”莫玉有些羞涩的想, 她也不矫情,稍一细想,承认自己其实对这个人也挺有好感的。 前世的茉玉打听过,那人早年待在成业寺,可惜茉玉不知道成业寺在什么地方,听闻成业寺在古太虚金丹以前就破灭了。 “唉,到底是去找还是不找对方,前主最后的执念总让莫玉觉得是个后患,”只是,古太虚注定成为那种心如止水,一心普度众生的得道高僧,能让这类心怀大爱的人爱上一个小我的自己真的太难。 莫玉前世直接做了望门寡,没有任何嫁做人妇的经历,说来也算情窦初开,她可认为自己比得过情感经历丰富的前身茉玉。 “唉,”莫玉正发呆,忽听门外传来喧闹声。 “要不是那个狐狸精,我女儿小喜的婚事如何会被退,我看就是那狐狸精背后使的坏。” “话可不能乱讲,她也是个正经人家的孩子,你没什么凭据,这么讲会坏了孩子的名声。” “我呸,好人家的孩子会一直住在大石村不走,好人家的孩子,过了这么久怎么会没人过来寻她,分明是心中有鬼。” “嘤嘤嘤嘤,肯定是那狐狸精使的坏,否则虎子哥怎么会不娶我,听说那女人妖里妖气的,最爱狐媚唆使男人替她做东做西,和城里那些窑姐没什么两样。” “够了吧,退婚是我自己的主义,跟任何人没关系。” 莫玉再听不出是说她自己,就是个傻子了。她在大石村不常出门的原因就是因为长相太好,怕惹是生非,没想她如此委屈自己,还平白砸下一口黑锅给她。 真当她莫玉是泥捏的不成。 莫玉从不怕惹事,直接走了出去,问道:“你们在讲什么,有什么事吗?” 本来吵吵嚷嚷的人静了一瞬。 闹腾的几个妇人看着莫玉这么一个清澈干净,美丽无暇的女人一时静默下来。 ‘单论感觉,这姑娘还真不像不要脸的那些货色。’ 不过还有一个带着嫉妒的年轻女声骂道:“狐狸精你还有胆子出来,你勾引虎子哥也不怕被抓起来游街浸猪笼。” 前世的茉玉也许显少经历这些,后宅大院斗了十几年的莫玉很清楚这些女人间的阴毒手段,没想这面相清秀的瘦高个,穿襦裙的农家女孩小喜还挺有心机。——莫玉看对方年龄,大约也猜的出这是虎子的未过门老婆。 “你可知诬赖他人,含血喷人也是要坐牢的,”莫玉先警告了一声小喜,这才看向她闹事的家人,“说出去也不怕大家笑话,我莫玉身无长物,九死一生来到这里,身正不怕影子歪,若有些人再如此坏我清白,我也不怕再死一回证明自己。” 一听莫玉斩钉截铁的又要死什么的,王翠花一家有些紧张,她们也确实没有虎子莫玉勾搭的证据,吵吵嚷嚷也不过是想要些好处,要是平白弄出人命,恐怕真要吃官司。 “王翠花,你们空口白牙就到别人家里泼脏水,也不怕遭报应。” “就你们这泼妇骂街样,无怪虎子不乐意,像我也不娶你闺女。” “都挡在这里做什么,这是李阿婆的家,有事找村头里正解决,他会主持好公道,欺负孤儿寡母算什么。” 也有人公正的说了几句,但莫玉发现为她说话的大多数是村里的男子。 随着话语声落,几个村中妇人脸色难看起来。——她们本来就是看看热闹,自家男人看这狐狸精好看,胡乱帮什么腔,怎么说王翠花一家也是老邻居不是。 “小玉你回去,别人清不清楚你为人不重要,阿婆知道你,若他们继续闹,老婆子就舍了这老命陪他们闹。”阿婆先很气愤,一个未出嫁的女孩闹出这些事来总归不好,何况她也怕莫玉年纪轻轻承受不住。 “小玉这孩子生的好,但至到了村里,平日除了上地帮着干活,其它都没见她出过门,说话做事要讲良心。”一个和阿婆关系好的老妇人帮腔,“有本事就上黑虎子家闹,别欺负李阿婆家没男人。” “谢谢张婶子仗义执言,”莫玉心里叹了一口气,也许她也该离开了。‘就凭莫玉的脸,这里生活不适合她,是她开始想的太简单了。’ “还有件事。我今天要和大家说一声,承蒙关照这些天,我要准备离开大石村了。” “你这是心虚不敢留在这里了吧,”王翠花的姐姐讽刺道。 莫玉没理会她,“这是我之前就下的决定,我也会留在大石村几天,要是我做过亏心的事,要杀要剐我都认,但要是诬赖我,我也定不让他们有好果子吃。” “你说谁呢,说谁呢啊,你一个外头来的落难女,没有大石村的人,你现在哪还能活生生站在这里,你想给谁排头吃。”王翠花的老娘撒起泼来,可惜莫玉不吃她那套。 “王大娘我想您记错了,救我的是寺庙里的高僧,照顾我的是阿婆。”说完,莫玉对着一个看热闹的六七岁小男孩道,“小弟弟,可以到村头里正家通知一声吗,就说李阿婆家有请。” 小男孩一愣,莫玉刚想诱哄的给个糖试试,毕竟这里大些的,对她有好感的男人,最好别提,而女人也不一定想帮她。 “不用了,老朽听说了,过来看看,为大家主持公道。”胡子全白,村中唯一穿儒衫戴儒冠的里正走了进来。 “看什么热闹,里正来了,那大家都散了吧,”毕竟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李翠华家自知理亏,就想找个理由走。 不过还是要申明自家的无辜, “是这黑虎子家不仁不义,早年订的亲,说退就退,我闺女的名声不要了。” “所以你们就来李阿婆家闹事,还编排了一场乌七八糟的闹剧让大家看笑话是不是?!”里正严肃问。 “谁让这女人长了一张狐媚子脸,身份不清不楚,谁知道她请不请白。”小喜依然不愤,出于直觉,她总觉得虎子哥之所以不喜欢她,肯定跟这女人有关。 “胡闹,你们无凭无据的栽赃嫁祸,做这种损人名声就不对。”里正为人到很公正,说完李翠花,又转向莫玉,“你初来乍到,也要恪守这里的规矩,还有你若有家人,老朽可以帮忙给你送信。” 莫玉这种长像不该存在他们大石村,里正很明白。 “多谢里正大人,不过小玉本就有意离开了,今天叫您过来,只是有件事要拜托您,”说着转回身回屋取出一个布包。 里头有两只金灿灿的足金镯子,还有一只镶着珍珠的精致簪子, 莫玉装着依依不舍道:“这是我被救时身上带着的几件首饰,也是我娘留给我的,承蒙阿婆救命之恩,小玉临走之际,想以阿婆的名义为村里人做点事。” 莫玉在大石村有段时间了,也对这个时代的物价有了了解。她的想法很明确,“这些首饰卖了换钱,把阿婆这个院子翻修一下,再打些家具。余下的就修修村里的路,为大家做点好事,谢谢乡亲们今日的仗义执言。” 阿婆看着想劝阻莫玉,莫玉拦下她。在里正再三确认后,她拍了板。 而村里人看着莫玉拿出身价帮修路,也自觉羞愧。毕竟今日的行为,实在是逼人家走了。 这姑娘稳不稳当,大家也看在眼里,明明李翠花家找茬在先,人家却没多计较,还以德报怨,为村里谋福利。 ……既然放了话,莫玉也准备走了,那些金镯子金钗不值钱,特别在一个修者的眼里,但为了不给阿婆惹麻烦,她还是在大家的见证下拿了出来。 毕竟她来的时候,被古太虚师徒救起时,有村民看到她了,浑身上下,除了腰间灰扑扑的‘荷包’,还有自带的几件首饰,确实身无长物。 财帛动人心,她单独留给阿婆,反而是害了阿婆。这样交给里正,让里正用一部分的钱财帮阿婆,剩下的修路,不失为一件有功德的事。 平静的过了三天,莫玉知道里正拿她的镯子当了银子,买了木料重修阿婆家的屋子时。 这晚莫玉和阿婆说了很多话,她告诉阿婆自己想去修仙,一直到第二日天不亮莫玉起身出了村。 “驾驾驾……吁,”忽然莫玉听到骡车的响声,转身一看竟然是虎子。 莫玉心头一紧,这节骨眼上,少年你添什么乱。 “小玉,我送你吧。”少年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坚定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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