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家庄子!发生什么事了?”黑瘦男子有些呆了。

陆离心中一紧,他可不愿意见到自己刚结识的这位朋友,立刻就要遭一场家破人亡的浩劫。

然而男子刚才说“是我家庄子”,剧情似乎已很明显了。陆离长叹一声,正想怎么安慰才好,却感到领子被提住了。

“上马!”男子脸色一沉,戴上乌木兽面,那双怒睁的豹眼环顾四周。

随后,他将笈箱挂在坐骑身侧。不由分说,把陆离拽上马来。

陆离大惊失色:“喂喂喂,那可是黄巾军啊,你一个布绢商人,还是别……”

“黄巾军是什么……喂,谁说我是布商了?”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是个画师。”

闻言,陆离松了口气:“哦,画师就好,画师就好……嗯?!画师不一样是去送死吗!”

“闭嘴!”男子颇为不屑,“随我来!”

只见他身子俯低,脚一夹,胯下骏马也不嘶鸣,竟如一支利箭破风而出。

我去!陆离差点没掉下去。这马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不科学啊!眼见得周围的草丛虚化成倒退的幻影,陆离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这匹黑马奔驰的速度,几乎跟高铁一样快!而且……陆离更察觉到了一丝诡秘——坐在狂奔的骏马上,竟也像坐高铁一样平稳!

“虽然你的马很神奇,但这位大兄弟,我得说……”

陆离咽了咽口水,哪怕这匹马是与赤兔驰名的黑兔,但骑手仅是个画师,又怎么能与即将席卷天下的黄巾军对刚?为了保住小命,有的话还是早说为好!

“我们要去打的可是黄巾军,你确定……”

男子头也不回:“什么是黄巾军?”

求生欲让陆离迅速记起所学知识:“就是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带领的太平道!他们要造反了!”

画师却只是付之一笑:“一群神神道道的家伙,我早就看不惯了。放心,我对自己的武艺有十足自信。”

三国时期,有什么著名武将同时是个画师吗?这可真是怪了……陆离正待开口要问,眼角余光却瞥见男子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极长的木柄。

这木柄的颜色深红近黑,犹如凝固的血,隐隐泛着摩挲过的油光,一看就知道沉重如铁。在木柄顶段,洁白柔顺的毛团流淌而出,最后撮为一个蘸墨的笔尖。

这武器是……毛笔?!

陆离的心脏停了一拍。

难道这个画师,打算拿着这支巨大的毛笔去打架?!

还没等嚷出口,陆离只觉身边环境一转,草原的碧绿色就被砖瓦的土黄所取代。

刚才那村庄至少有百里之遥,现在竟是已身处其中!陆离瞪圆了眼珠,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是马的速度?!

“庄主!这群蛾贼他们……啊!救命啊!”一个妇人高声喊道,画师听到呼救,一扯缰绳;骏马人立而起,把对妇人举起草耙的黄巾青年踹飞出整整二十多步,远远一望,显然是活不成了。

“小兄弟,扶她躲好。”男子单手拎起巨笔,笔尖一指妇人,示意陆离下马。他本人则皱起眉头,注目扫视周围。

陆离赶紧跳下马去,将妇人搀到一边,扭头再看看那被踹飞的黄巾青年,诡异的事情来了——原本应该是一具尸首的地方,现在竟然躺着一块人形的黄土。

严格意义上说,它原本该是个人形,现在已残缺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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