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测试”,这孩子果然很有天赋!虽不全对,也算得上是对个七七八八的了,真不愧是她所生出来的孩子!只是,以前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她看着母亲惊讶的表情笑了,母亲弹的曲子怎么能跟他的相比呢?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只是,不知现在他在何方?又在做些什么?她开始想念他了:想念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想念他抚琴的温柔的长指,想念他那富有磁性的低沉的嗓音,想念他低垂浓密的长长的睫毛,甚至还想念他那架音色圆浑而又极富穿透力的有些斑驳的古琴…… 可是,在去寻找他的踪迹之前她还有许多必须要做的事情!必须得循序渐近! 得先想办法恢复她的一些实力!有了能力,她才能够帮助他,协助他!她不想成为他的累赘与负担!她要成为他有力的助手!她不想重蹈覆辙...... 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做起吧,从琴棋书画开始...... 她的手指不够灵活,使得节奏忽快忽慢不稳定,显得生硬不够自然:吹出的气也很不流畅,一口气太短,不仅使吹出的曲子有许多断点,吹不一会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感情也可以说完全没有融入,进入不了状态,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没有融入感情的曲子是完全没有生命力的,没有感人的魅力…… 可是,这种程度,用来“糊弄”母亲,那是绰绰有余了!更甚者说,用来“糊弄”一般的普通老百姓,是足够了!她的音够准,也能弹出完整的曲目,而且她还是个孩子! 她已经是“克扣”着弹了,故意弹错一些音符,即要表现出她很有天赋,又不能太唐突吓着母亲弄得有些虚假。看到母亲脸上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那个名字她早已舍弃,早已遗忘,她只知道母亲叫她冉儿。也许是她才回来记忆还未完全恢复,也许她根本就不想知道而曾经刻意忘却过,现在的她只知道自己姓王。 “母亲,你能教我写下自己的名字么?我总是觉得自己写得不够好看,还是您写的比较好看,我一直想要跟您学一学。” “好的,好的。真是个好孩子,等你明天拆了绷带,身体好一点了,你就可以继续去先生那里学习了。” 她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王惜冉,不过她更喜欢他为她起的名字:晴衿,让她不禁会想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等明天拆了绷带,再去学习?她从牙齿缝里哼出一丝冷笑,明天之后她将再不能跨出家门一步,成为名符其实的“囚犯”!明天之后,母亲也会对她避而远之,她将变成这个家的“瘟神”! 她得想办法改变这一切! 她必须得改变这一切! 她已做好了准备:她准备好了面纱,准备待绷带一拆就戴上去,从此再不以真面目示人,就像以前和他在一起时那样。 是他,温柔地为她戴上了面纱,并且对她说既然世人以貌取人,又何必以真面目示人,从此以后,琴声和舞技就是她的面容.,神秘就是她的美..... 昨夜她通宵练曲,想让手指不再那么僵硬,指尖移动的速度变得稳定些,现在手指上还残留着被琴弦划伤的痕迹。 以后,未来,她要靠自己的努力让自己的才能崭露头角,在足不出户的日子里,她刚好可以磨练自己的技艺,日后寻得机会一鸣惊人! 就算,就算她终会被赶出家门,她有一技之长,也不愁会饿死街头!不!她相信,这一次,决不会让他们如愿!她决不会乖乖地被赶出去! 她静静地坐在那儿,镇定自若、无所畏惧地直面她将要承受的悲惨遭遇! 大夫来了。可奇怪的是,除了她的母亲之外,其它的几位夫人竟也都来了,是为了表示对她的关心么,还是来瞧热闹的?这,都无所谓了。 一圈一圈的绷带被拆了下来,王惜冉没有恐慌,没有害怕,目光如炬地盯着各位夫人的脸,注视着大家脸上表情的变化。 她等待着刺耳的尖叫声,等待着厌恶的眼神与紧皱的眉头,她等待着大家露出真实无掩饰的面目。没关系,她都能接受! 大夫人微微皱起了眉头,看来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比较有涵养,几乎是不动声色:二夫人眼神里露出了些许惊讶,嘴唇轻抿起来,看来如她所料,二夫人的心机也是很深的,没有大呼小叫起来;三夫人,她的生母,眼里噙着泪光,神情透露出关怀与担心,这,有些不对吧?和她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再看看四夫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东瞅瞅西望望,根本就漠不关心,要不是大家硬拉碰上她一起来,她根本就不想来的。 这,有些不对劲啊?难道绷带还未完全拆下来?不过,就算绷带只露出个缝隙就应该能看到她脸上可怕的伤疤了呀,那伤是那么深那疤痕是那么明显,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够看得出来的!瞎子?她又想起了他,要是他不再是瞎子,他还会像以前一样么....... 不能想!不能去想!不管他是不是瞎子,他都是他!他都是她的一切与全部!她不能这样想!如果没有他,她早就不存在了! 思绪回到现实,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站在门口,正看着她!父亲的眼光税利而严厉,直盯着她的眼,让她有点想躲,可是不能,也不需要!她不必像过去一样惧怕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回敬着父亲的目光,双目有些倔强地直视着父亲的脸! 父亲开口说话了,也许大家都在等着他说话吧,所以没有一个人先开口。 “很好!不错!”话语很简短,声音威严而有力。 “你们大家好好照顾她,我先走了!”父亲话一说完就转身想要离开。 四夫人像得了恩赐一样,马上站起身来,走过去依偎在父亲的身边,想要和他一起离开这儿,她本来就不想呆在这儿的。 王惜冉伸出手来摸摸自己的脸,好像哪里不一样?母亲见状忙把梳妆台上的铜镜拿过来放在她的面前,声音有些激动:“冉儿,快看看!快看看你的脸,太好了!太好了!你的脸没事!” 王惜冉顾不上惊讶,向镜中瞧去,只看了一眼她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在镜中,她的脸完好无损。皮肤光滑如锻,肤色洁白如雪,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长,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有些婴儿肥般的圆圆的脸,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没什么血色,可能是因为她的脸许久没见到阳光了吧。 “小姐恢复得很好,没有留下疤痕,只是伤口刚愈,最好少见风,少出汗,好好调养下,就应该没事了。”大夫一边收拾他的医药箱一边向众人解说。 “大夫辛苦了!二夫人,请带陈大夫去帐房领赏银。”大夫人有些有气无力地说着,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热情。 “是,二夫人!”二夫人的心腹丫环秋霜在门口等候。 “陈大夫,请跟我来。” 二夫人的语气同样也是无精打采,脸色也同样如焉了的茄子。 大夫人、二夫人的脸色、神情以及语调的变化王惜冉都看在眼里,心里有了些底,暗忖着事情的原委,她得找个机会去证实一下她的想法! 王惜冉的想法有些不怀好意,甚至有些恶意。既然如此,可不能白白冤狂了好人,得有证据才行! 王惜冉虽然还是个八岁的孩子,能力有限,不对,应该这样说,她既然只是个八岁的孩子,那么就可以做只有八岁的孩子才能做的事情,最常见的就是“扮猪吃虎”! 经过几天的喂药,那条名叫小虎的狗已有些病怏怏的了,精神萎靡不振,结合这些天来她的观察与推测,特别是她今天拆绷带时大夫人二夫人的表情,她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要做的事就是让猜测得到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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