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奚蓁的改变在前,管家何伯对于太太坚决要赶翠柳出府的决定倒也没那么吃惊,对于奚家两大软和人,太太和小姐一连串的反应,何伯看在眼里,惊讶之余,心中确实赞同的。    别看他平时沉默寡言,其实心中有数的很,对太太和小姐的性子也一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虽然是奚家的管家,说白了还不是一个下人,在先生面前虽不至于人微言轻的地步,却也是干涉不了他的决定。    因此,何伯纵使心里同情太太和小姐,表面上一直是中立的,做好自己的管家本分,再多是不会做的。    要何伯说,白姨娘早该被收拾了,奈何太太那个性子…好在经过昨晚的事,有些想通了。    最让何伯惊讶的是小姐,变化之大,犹记得以前的温顺样子,今早上见她的时候,何伯有些心惊,因为就觉得小姐不一样了,具体哪变了何伯也说不上来,只觉得眼睛亮得惊人,看人莫名有气势,让人不由自主的服从她。    …………     话说白姨娘和翠柳,尤其是翠柳,早上在奚蓁的房间吃了那么个亏,白姨娘也觉得自己丢了面子,长久以来在奚家的作威作福让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心里正合计着在老爷回来时如何给那个臭丫头上眼药,管家就带人过来,说是奉小姐的命令,要撵翠柳出府。    白姨娘主仆两人顿时就慌了,翠柳抓着白姨娘的手,一个劲儿的重复着,“姨娘,你要救我,姨娘!”    白婷纾定下心神,佯装无事的安抚着,“你别慌,八成这事太太还不知道,我去找她说。”    冷静下来后,白姨娘并不担心太太会不答应的事情,在她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自己带着翠柳到太太面前哭一顿,以她的心性必然会阻止。    想清楚其中的关窍后,白姨娘也不慌了,面色沉沉的看着眼前的管家,心中恼怒这老头的不识趣,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冷哼一声,“何伯,你大可不必这么着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事太太可是不知情啊,还是先容我禀了太太再说吧。”    管家没有异议,板着脸和白姨娘说了句“我听太太的”就退出了房间。    可是把身后的白姨娘气了个仰倒,此刻的她深深的觉得自己在奚家的地位受到了挑战。咱管家走后,主仆俩拾掇一番自己,去找太太之前,白姨娘使了把力气,在翠柳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当场疼得眼泪直冒,就这么带着哭哭啼啼的翠柳去了姚清韵的房间。    三言两语说动了姚清韵,看着她去了奚蓁的房间,白姨娘和翠柳洋洋得意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就说嘛,这事太太一定会解决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让她俩大跌眼镜,小半个时辰过去后,管家又来了,这次是动真格的,还带来了太太处置翠柳的话,还提及到太太的善心,虽然现在只是月中,还是给结算了这个月的工钱。    翠柳双腿一软,整个人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道,“我不走,我不走。”管家不管这些,抬手吩咐身后的人,强制性的架起翠柳往外走,白姨娘也是彻底傻眼了,连自己的心腹丫鬟要被带走都没有反应。    翠柳蹬着腿儿,用尽吃奶的劲儿挣扎着,眼尾扫到站在旁边的姨娘,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哭喊着,“姨娘,姨娘救我。”    凄厉的喊声在白婷纾耳边响起,拉回了她的心神,见翠柳被家里的工人架着往外走,忙上前阻拦,却是被管家拦下,见事情真得没有转圜余地,急得她只能冲翠柳喊着,“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回家等我。”    见翠柳被带出去,管家何伯也没有多留,抬脚和白姨娘告辞。白姨娘咬牙切齿地看着何伯的背影,这下是彻底恼上他了。    白姨娘不相信这是太太会做出的事,想去找太太问个清楚,谁知太太身边的景春将她拦在门外,说太太人不舒服,这会儿正休息呢,不见任何人。    悻悻地回了房间,转身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白姨娘看了看时间,嗯,已经下午4点钟,差不多6点钟老爷就会回家,她就不信,有老爷给自己撑腰,还愁翠柳的事情不解决。    …………    下午5点半,政府门前,奚家的司机已经在此等候,没几分钟,奚恪拎着公文包,一身深色西装,带着绅士帽,从大门处走出来。    司机忙下车打开车门,“先生。”奚恪点点头,躬身上了后座。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了奚家的院子,奚恪才刚下车,听见声音的白姨娘就迎了出来,看得出来她特意装扮过,脂粉重新敷了一层,依旧难掩红肿的眼睛,强装开心地迎上去,“老爷,你回来啦。”    奚恪点点头,摘下帽子,和手中的公文包一起交给白姨娘,瞥了她一眼,发现对方好像哭过,虽然有心掩饰,奚恪仍旧一眼看出来不对劲,不由沉声道,“婷纾,看你怎么好像哭过?”    听见奚恪的话,白姨娘一直强忍住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却一点声音都不发,拿着帕子无声抹着泪,越是这样,看在奚恪的眼里就越心疼,在他眼里,这个姨娘知书达理又懂事温顺,是自己的解语花,从她进了奚家,他才觉得自己枯燥的婚姻注入了一缕清泉,让他明白了什么是爱情。    见自己的知心人不说话只是哭,奚恪心疼的不能自己,顾不上还在客厅,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谁给你委屈受了?你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白姨娘依旧不说话,只是在奚恪的怀里猛摇着头。    奚恪急了,想着喊人来问,第一人选就是白姨娘身边的人,“翠柳呢?让她过来我有话要问。”    不曾想,提到翠柳,白姨娘哭得越发凶起来,奚恪很快察觉到什么,再三追问,白姨娘才说了实话,竟是翠柳被赶出府了。    将管家找过来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得知是小姐和夫让他做得,看着已经满头白发的何伯,想着他这些年为奚家做的事情,奚恪忍了忍,将呵斥的话吞回肚子里,摆摆手让他先下去,起身前往妻子的房间,却扑了个空。    …………    此时的姚清韵正在奚蓁的房间,经过一天的休息,奚蓁的嗓子已经恢复了大半,依旧有些沙哑,脖子上的勒痕倒是越发明显,姚清韵怕她一个人无聊,等白姨娘走后就过来女儿房间陪她。    奚蓁后背处垫了个枕头,靠在床头,和母亲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房门突然被推开,这具身体的父亲,也就是奚蓁眼中的渣男,奚恪带着白姨娘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奚蓁:得,兴师问罪的来了!    许是觉得有人给自己撑腰,白姨娘“可怜兮兮”地跟在奚恪身后,脸上的得意神色不加掩饰,眼神充满挑衅,就这么大剌剌地展示在奚蓁母女面前。    满心愤怒的奚恪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可能潜意识里觉得奚蓁还是那个木讷的女儿,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下意识忽略了她,直接指着姚清韵斥责起来,“你这个蠢妇,还不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将翠柳赶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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