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这种衣服又风度翩翩的,除了夏子汀白鸽想不出会是谁。    该来的早晚会来的,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白鸽这样安慰着自己早己“噗通噗通”乱跳的小心脏,面上却镇定自若地指着夏子汀说:“我要告你私闯民宅!”    夏子汀含着笑意自坐到竹椅上,嗅了嗅杯里的茶水,不紧不慢地道:“好茶,可惜凉了,你不会就这样招待贵客吧!”    “夏公子,你这般无理闯进姐姐家中,如何视为贵客?”萧颜夕谦谦问之。    是有些无理,但他走正门,白鸽会放他进门才怪!    夏子汀挑起眉头看向萧颜夕,眸光倏亮,“呦!白鸽还有这么一位不食烟火的妹妹呢,敢问这位妹妹如何称呼?”    自打白鸽认识夏子汀起,夏子汀从来都是面容含笑,笑如蜜饯,便觉得他与人为善、乐善好施。但经过溪水涧一事,白鸽对夏子汀的认识有所改观,万分想不透,当日夏子汀明知凌落心情不好,故意引她前去意欲何为?    有倒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过她倒不用百战百胜,能知晓夏子汀何以为之就行。就趁现在用一出美人计,探探他的底细,何况现在当着萧颜夕这样的美人面,他只怕更想张显他的翩翩风彩!    随之白鸽上前问道:“我妹妹漂亮吧?”    夏子汀目光灼灼,眼不斜视地看着美人儿,回道:“想必你的妹妹就是以美闻名天下第一美人,颜夕小姐了!此方美人,的确美丽不可喻!”夏子汀对于白鸽称呼萧颜夕为妹妹并不奇怪,就比赛那日他得到消息,萧府派了许多下人出去寻白鸽。一个平民能让国舅府用尽关系寻察,那么用白鸽与南宫风郁和萧颜夕这层关系,就不奇怪了。    萧颜夕目光黯然下来。她岂敢当天下第一美人,就她见过的,应是天鸽公主。公主年纪小小,连姨母都说她是美艳到不可一世的方物,只可惜她思维……只可惜她失踪了,至今都不知生死!    萧颜夕缓回神,见夏子汀用那样炽热的目光看她。她是有了心上人的人,禁不得这道灼灼之光,当下便向白鸽别道:“姐姐,妹妹家里还有些事,改日再来品你的汤圆子。”    “才来,怎么就要走?”方才还说许久没吃她做的汤圆子,这回子却要走。    萧颜夕的侍女赏月一时忘记有外人在,嬉笑地回答道:“白小姐,我家小姐一会要赴约,嘚回去准备准备!”    赏月语毕,萧颜夕带着一丝羞赧之色跑出了竹亭。白鸽见状,追上去戏谑道:“是哪家公子,能得天下第一美人的芳心啊?”    白鸽这一问,萧颜夕的脸颊立时染上了一层红晕,低头搅着手中的帕子不语,赏月笑回:“当今王上的大皇子,落天明!”    “哦,怪不得妹妹心思不在我这,原来是‘郎约黄昏后’了!”白鸽取笑道,“那姐姐得给你盛些汤圆子带回去,祝你们的爱情圆满无缺!”    萧颜夕莞尔一笑,道:“也好,前几日南宫哥哥还说许久未尝到你做的汤圆子了呢!”    “噢,是吗?他还想吃我做的汤圆子!”都害她上吊了,倒还惦记着她的汤圆子!此等勇气,此等人物,就是欠收拾哈!    萧颜夕瞧着白鸽看开了,也不在避讳其人其事。说:“是啊,他说以前你日日别出心裁地给他做吃食,他却想方设法日日躲你。如今你都不去了,我瞧他呀,倒是不习惯了,隔几日便要吩咐厨子做汤圆子吃呢!”    不习惯?他只拿她的别出心裁当不习惯?呵!白鸽当下便存了心思,“那我嘚特意给他备一份!”    竹亭内夏子汀听得品尝汤圆子,立马打起了比美人还要感兴趣的精神,嚷嚷道:“汤圆子,我也想尝尝,赏心是吧?快,快去给本公子盛来!”    “我又不是你丫鬟,不去!”赏心未陪小姐送客,只在亭外守着。    “嘿!小丫头怎能如此待客?小心我向你家小姐把你要了去。”    “哼!你当什么啊猫啊狗要来要去?”远远处不见人便传来了白鸽的应声。    夏子汀见白鸽回来,凛然道:“白鸽,你忘恩负义!”    说她忘恩负义!她恐怕是这个世道上最仗义的女子了!转眼白鸽进了竹亭,竖起大拇指点着自己大声喝道:“我,白鸽,不论在什么时候,那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说,我哪里忘恩负义了?”    “你之前脚受伤了,是我帮你包扎的吧?你之前找凌落,是我告诉你他在哪的吧?你之前救人,还是我帮你救上来的吧?”    “是,没错!但,你哪次是真心的?我今个就跟你好好算算这笔帐!”白鸽几近咆哮的吼道,“第一次,我的脚爱伤,你帮我包扎是有所图谋,但目地是什么善不明确;第二次,你故意告诉我冷冰棍在海棠涧,也是有所图谋,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第三次去救人,该救的不救,我就更不清楚你到底想些什么了!”    这只鸽子,倒挺聪明!夏子汀立刻换成了笑脸,“呵呵!小鸽子,不管我有何目的,结果都是我是帮了你,你就不能以德报怨。”又意味深长地道,“且我敢说,你要是知道我的第一个图谋,你肯定立刻把汤圆子亲手喂到我嘴里。”    “哼!你就吹吧你!”    夏子汀悠哉悠哉煽动扇子,道:“其实我当初看你蛮机灵的,就想把你培训成一个做生意好苗子……”    夏子汀这话听得白鸽像洒了水的油祸,登时炸开,“赏心,快快快快快,快去把汤圆子送过来!”    那声音分贝太高太刺耳,夏子汀捂着耳朵虚声止道:“别高兴太早,你能温柔点么?”    温柔?    “呵呵!”白鸽抛了几个媚眼,伸出兰花指往夏子汀肩上一拍,娇声轻言,“能!”然后用袖子遮住半张脸对着夏子汀扭捏一笑。    “行了行了!”夏子汀不看不要紧,一看便想吐,他边呕边指责道,“想想别的女子眼神妩媚,一笑如花开,一触入骨酥。再看看你,放电似抽筋,一笑如神像,忸怩作态像太监!”    叫她小鸽子,还说她像太监呢!胆敢如此形容她!    “哼!”她还不伺候了。白鸽往夏子汀鞋上狠狠踩上一脚,“老娘就这样,你管得着么?”    “啊,痛!”夏子汀抱着被踩的脚嚎啕,“我是管不了,以后有人管得了!”    “哼!管老娘的人还没出世呢!”    两人又吵了一会,夏子汀正言道:“话说,你怎么十九岁了还没嫁出去呢?”    “十九岁,芳华正茂。那么早嫁人做甚,我还没玩够呢!”白鸽坐到夏子汀对面,拾了颗蜜枣放进嘴里,一句“呸,真甜!”立马将蜜枣吐了出去。    “你一个未嫁女子怎么这么粗鲁?”夏子汀邹邹眉,不得不承认,尤物也是有毛病的。又问,“那你想玩到什么时候?”    白鸽拉下脸摇摇头,说:“不知道,我还没规划出来,我现在只想先有钱,因为没有钱我什么都做不了。”    夏子汀一收折扇,竖起大拇指,“好,有志气,我最瞧不起那些整日呆在闺阁中只等嫁人的女子。”    “那你打算给我找什么事做?”说了半天,白鸽切入正题。    “你想做什么,倒是说来听听。”白鸽总能干出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夏子汀第一次看不透一个人,遂想听听白鸽的想法,察言观色,以备后用。    这话问得白鸽心满意足,她将头凑近了些,生怕夏子汀听不清楚似地,说:“我想自己当老板,前几天去东城勘察过了,开食阁、驿站,我觉得田湖那块地都不错哦!”    许是天气太过炎热,夏子汀加速地挥动手中扇子,也不搭话。    “你怎么了?说话呀!”难道反悔了?    倏然,夏子汀手中折扇重重打在竹桌上,“你这要求太高了些?”    “要求?”白鸽回想刚刚说的话,“我提要求了吗?”    “没有么?”    “哪有?”    “这样吧!我答应你尽早拿得田湖的地契,不过我对你有要求。”这才是夏子汀真正目地,“我要你去凌苑单单做饭给大公子吃,早中晚各一次,其于时间都是你自己的,你可以去食阁或其它任何地方。”    白鸽乍一惊,也不问为什么,直接拒绝道:“我不去!”    “只要你去了凌落就不会再为难你!”    “你是说打碎屏风那件事?”    夏子汀舀了一勺汤圆子放入口中,点头示意。    那自是天大的好事!可“干嘛要我去,我做饭不好吃!”    夏子汀兴味盎然地指着桌上的汤圆子,道:“会做这个就行,味道不错!”    “我不想去,我很怕你家公子。”    “你,”夏子汀握折扇的手指着白鸽鼻梁,斜魅一笑,“己经是最不怕他的那个女子了!”    “什么?”白鸽一愣一愣的,“我……明明怕得要死!”    “怕得要死算什么?只怕没有时日怕!”    “何意?”    夏子汀起身笑道:“便是你得罪了我家公子,绕你不死已是万幸,总之,得还!”    俗话说‘端人家碗,服人家管’。白鸽弄坏了别人的东西,亦是同理,自然要还,如果还不了,那就只得听从,况且夏子汀这个要求不算太高。    “从明天开使,要亲自来!迟到一日田湖未来的主人可是会易主的,记住喔!”夏子汀走时的温馨提示还回荡在白鸽脑子里。    白鸽玩弄着夏子汀留下的凌苑令牌,怎么想怎么觉得此事像是一柄剑,夏子汀的蓄谋只怕没有他所说的这么简单!可眼下青梨的之事,背后若有夏子汀这棵大树乘凉,在安全不过!    夏子汀是有备而来!    最近遇到的诸多事情,白鸽感觉很是累。但累有很多种,繁忙的日子累,无聊的日子更累,可是一切,只要累得有目地就行。如今难关过去了,白鸽一身轻松,倒有些享受这般惊心动魄的日子了!    “小姐,抬腿。”    白鸽懒洋洋地抬起腿,不看也知道,这个时辰赏心肯定又在擦地板。赏心是个特别勤快的丫鬟,一天到晚能总有事做,脚下的竹板被她擦得光亮光亮的。    白鸽慵懒地靠在摇椅上问:“赏心,怎么一个上午不见爹爹?”    “老爷说池塘里放进去的鱼苗都被他钓光了,呆在家里太闷,想出去走走。”    “嗯,那倒是不假,想当初我被你和爹爹关了整整一个月,啧啧,那滋味……简直不是人过的!”白鸽想起那段甜蜜得发腻的岁月,全然明白。    “小姐,那个女子你打算什么时候送走?”    “等她伤好了在说吧,她吃过东西了么?”语毕,白鸽想到了什么,未等赏心回话,立时从摇椅上跳起来。“都没人看着她,她会不会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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