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话

眼看三月期满，岳青山便与姬木一同启程去云州。一起同行的还有带着面纱的梦九娘。　　岳青山最终还是用尽各种人脉关系帮姬木买下了梦九娘。　　　　柳州的男子们都以为梦九娘身染重病，就此退出柳州名花界，痛苦惋惜不已。柳州的女子们则都欢欢喜喜，再也不用担心这位美人会拐跑自己的丈夫。　　　　三人同乘岳家号，梦九娘一路上都显得异常平静，看起来十分适应新的角色。　　　　到了云州，三人先回了姬园。姬园分南北两苑。北苑住着韩不凡夫妇，南苑是姬木的居所。姬木暂时把梦九娘安排在南苑，派两个丫头贴身照顾。　　　　岳青山和姬木一起回紫金阁复命。二人本以为伍月师父会等他们回来，没想到紫金阁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伍月先生留下的一封信。　　　　岳青山打开信，信上只有短短几行字:任务既已完成，你二人便就此离去吧，勿忘入门许诺，日后各自珍重！　　　　紫金阁没有了伍月先生，一时间，这两个少年失去了方向。　　　　已经快要入冬，两个人坐在院子的台阶上，看着那些几乎掉光叶子的海棠树。　　　　岳青山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伍月师父会这样不告而别。三年的时间，其实也就是眨眼间。你还记得我们拜师的那天吗？”　　　　姬木嘴角微微上扬，“那天我的脚受伤了，要不是师兄背我上山来，怕是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我就没有见过比你更倔强的人，腿都伤成那个样子，就是不放弃！”　　　　“其实我早就想对你说谢谢！”　　　　“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　　　　“这三年来，师兄虽然表面上对我呼来喝去，但是我却知道你非常照顾我，教会我那么多东西，我欠你的情好像一辈子也还不完。”　　　　岳青山笑道:“算你有良心，记得我的好。这辈子还不完没关系，下辈子接着还！”　　　　“师兄，你今后作何打算？回柳州吗？”　　　　“应该是吧！你呢？”　　　　“我暂时还是会留在云州交接一下生意。结束之后，云州这边的事就全权交给不凡哥，我回南乐帝都。想一想，我也有三年多没回去了！”　　　　“相隔几千里，下次再见面不知会是什么时候？”　　　　“对啊！”　　　　“不如我们一醉方休吧！”　　　　“好！”　　　　两个人在厨房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两坛女儿红。　　　　酒过三巡，二人都醉倒在台阶上。姬木躺在岳青山的旁边，看着头顶的圆月。　　　　良久之后，缓缓开口:“师兄，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思慕的人是升平公主李慕姬。对吗？”　　　　“嗯！”　　　　“我觉得你……还是忘了她吧！”　　　　岳青山不解的问:“为什么？”　　　　“因为……她没有你想的那般好！或许根本就不值得……不值得……你念念不忘。”　　　　“可惜……”　　　　“可惜什么？”　　　　“感情的事从来由不得自己。”　　　　“柳州那么多漂亮姑娘，你回去娶上十个八个，定是可以的忘的。到时候怕是连她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　　　　岳青山忽然问道:“为什么？”　　　　姬木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什么为什么？”　　　　岳青山重申了一遍，“为什么你想让我忘了她？”　　　　姬木想了想，“她身份特殊，根本就没有办法来到你的身边。既然有缘无分，我怕你徒增伤感！不如忘记，开始新的生活。”　　　　岳青山良久没有说话，姬木以为自己的话刺痛了他，正要说什么，却听到岳青山问她，“你说，她也会像我喜欢她一样喜欢过我吗？”　　　　姬木一时语塞。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不，她始终都是刻意逃避这个问题，沉默良久，正当岳青山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缓缓说了一句，“或许是。”　　　　岳青山坚定的说:“我不会。”　　　　姬木疑惑，“不会什么？”　　　　“不会忘记她，终有一日，我会堂堂正正地去找她，告诉她我的想法。”　　　　姬木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使命和情感像仇敌一样互相撕扯着，最终两败俱伤，谁都无法胜利。　　　　她转移了话题，“师兄，我怕是最后一次称呼你为师兄了！”　　　　“为什么？”　　　　“我入门之时曾向师父发誓，出师之后绝不以师父弟子自居。既如此，又如何以你的师弟自居？虽然我们师兄弟缘分已尽，但是我会永远把你当做我最重要的朋友。”　　　　“最重要……朋友？那……我可以抱抱你吗？”　　　　姬木点了点头，“嗯！”　　　　岳青山身体靠近姬木，伸出右手环住了她的腰，他呼吸沉重，吹的她的耳朵有些发痒。姬木身体微微有些强硬，后来慢慢放松下来。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让她鼓起勇气，也伸出手，轻轻环上岳青山的腰。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注视着对方眼睛，岳青山的脸一点一点向姬木靠近，终于，他的唇碰到了姬木薄薄的唇瓣。　　　　深秋的夜晚，冰凉的唇，让人意乱情迷。　　　　他轻轻的试探着，撬开姬木小小的嘴巴，由浅到深，由轻到重，直到两个人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呼吸都变成困难的事。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吻。长到不知餍足，长到十指不知何时早已紧扣，再也不舍的松开。　　　　破晓时分，岳青山在台阶上醒来，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床被子，而姬木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