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放下饺子没呆多久就回家。    南婧送爸爸下楼时我打手机给李进瑶,告诉他我已经出院。    李进瑶说自己有事要忙明天过来看我。    南婧进门后很是气恼:    “病还没好,谁准许你出院?你到底瞎闹个什么劲?是不是不想要自己的胃?”    “今天和明天出院结果还不都一样我全好了,你看哪哪都不难受,再待下去我会疯掉。”    “这段时间吃东西一定要注意,生、冷、粗糙食物绝对不可以吃。”    南婧走后我打李进瑶手机,想亲口向他求证今天路边那个陌生女人到底和他什么关系。    他手机已经关机我心中一直忐忑。    上班继续核查账目。    希望能有好运气查出点蛛丝马迹可还是一无所获。    核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眉目,经理显然已经很不高兴他让我做好赔偿的准备。    经理说他已经向上级领导汇报过让我等待处理结果,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    尽管早做好最坏打算可亲耳听见经理一番话,我还是全身心惊胆战。    或许明天自己就从良民沦落成一个为了一己私利盗取公司钱财的监狱犯。    如果我出事不但会让父母蒙羞,而且还会给自己人生摸黑恐怕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    我头脑发热眼睛发昏,摇摇欲坠回到办公室,仿佛灵魂出窍般呆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绝望使我无法沉着冷静。    我害怕坐牢。    可这么大一笔钱我到底要去哪里筹。    我六神无主想到叶景逸。    多长时间没有见到叶景逸?    我立刻拨叶景逸手机关机。    我想都没想离开办公室打一辆车就去叶景逸家。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见到叶景逸后怎样向他说这件事情。    他一定会帮我,他一定会告诉我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一定会教我怎样核查到这笔账目。    我心急如焚恨不得出租车能长出翅膀,一下子飞到叶景逸家。    输入密码进去,房间里面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我跑上楼去叶景逸房间也没人。    再次跑去书房还是空无一人。    想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现我喜欢看的那本《飘》就放在叶景逸书桌正中央。    我即将离开的脚步鬼使神差般迈向前。    拿起书发现书签还夹在我原来看的那页,不过第一页多了一枚崭新的书签。    我查看后才发现书签上有一段文字: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林箫然……”    我手里拿着这枚书签开始不安心。    我一直没有离开书房想等叶景逸回家。    天都黑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我再次跑去他房间才发现卧室里没有一点他的痕迹和味道。    我跑下楼在才发现他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在家住,所有电器的电源全部关闭。    心突然就痛的不知所措如同掉进深渊般绝望。    我坐在大厅无声哭泣流泪。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我只知道我认识的那个叶景逸他走了,他此刻或许和他的未婚妻在温哥华共度浪漫醉人时光。    心如同被刺入一把刀持续翻搅疼痛到麻木,我几乎感知不到撕裂的疼痛。    再也流不出眼泪我像一具没有灵魂的驱壳走出叶景逸家大门。    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双脚疼痛冰冷到麻木。    一步一步向前走,脑海中呼啸而过的是叶景逸那张越来越清晰的脸。    “然然,你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要听话!”    “然然,你的胃不好不能乱吃东西,要记得喝我温好的牛奶。”    “然然,乖乖的好不好,不好好吃东西胃会疼!”    “然然,多吃有营养的食物才会健康。”    “林箫然,这是我最后一次放纵你喝酒。”    “林箫然,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林箫然,能不能乖乖听话。”    “然然,不要给我昙花一现的温暖,我会想要更多!”    阳台上洗干净的衣服、餐桌里美味的饭菜、电饭煲里各种养胃粥。    一次次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一次次被整理,打扫干净整洁的家。    叶景逸竟然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    似乎再也感觉不到寒冷心已经麻木。    手机一直响一直响我只顾朝前走,接电话的力气都没有。    身旁一对情侣从我身边经过时被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住。    “你电话响了需不需要帮助?”    我的瞳孔没有焦距。    他们从我大衣口袋里拿出电话接听。    我继续一直走一直走。    在寒冷的冬夜里我再也找不着回家的路。    那对情侣一直跟在我身后。    他们与我保持两三步距离手机一直没有挂断,他们一直在手机里告知我的行踪。    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好像前方有万丈深渊,可我还是一直朝深渊里走进、再走进。    我越走越快好像心中有一把火瞬间燃烧,无法控制自己一下子就奔涌起来的情绪。    我用尽全身力气大步向前跑去,想要发泄无法言语的疼痛和窒息。    “林箫然、林箫然”    南婧在身后一声声大喊,我没有停步继续向前狂奔。    男婧追过来紧紧的抱住我。    “林箫然?”    “叶景逸他走了,他走了,他不见了,他不理我了!”    我特别冷静开口。    “他走了他竟然真不见了,不他生气,他和他那美丽漂亮的未婚妻去结婚了”    “他们回去结婚回叶景逸妈妈那里结婚。”    我反反复复对着南婧重复这句话。    南婧紧紧将我搂在怀里。    “宁愿你一直傻下去,也不要经历这种爱上一个人的痛苦和无助。求而不得我一人承受就好。”    我思绪飘远到天际。    过分冷静继续沉默持续发呆。    我没让南婧上楼。    “南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不要担心我我很好,不会有事”。    南婧抱了抱我就转身离去。    一进家门我快速走进客房打开衣柜,将叶景逸穿过的睡衣紧紧攥在手里几乎要撕裂。    床头柜上还有半瓶叶景逸没喝完的矿泉水,我看着它想像不起来叶景逸喝水时的样子。    我彻夜未眠在客房地板上呆坐一夜。    想寻到一丝叶景逸的味道可什么也没有。    只有过分寂静的夜和空旷的房间陪我孤独煎熬静呆一夜。    二十万账务对我的打击不及亲眼证实叶景逸消失对我钝痛一击的千万分之一。    我如同一直求困进牢笼里困兽,张牙舞爪在笼子里大声嘶吼,用尖锐的爪牙在牢笼四周拼命撞击再撞击,直到头破血流四肢鲜血淋漓,也冲不破这道坚硬如钢的笼子,无法让自己回归属于应有的原始森林。    而困住我的牢笼是叶景逸不辞而别。    中午上班我将一年之内所有的票据都搬出来核查,一本一本,一张一张。    持续工作感觉很好,我不敢让自己停下我不愿再让叶景逸影响我的心智。    过不了几天就要年假,我工作两年终因工作失误。    给自己职业生涯落下一个永远都洗不掉的污点。    一部分同事现在见到我鄙夷的目光和躲避的动作,无一不提醒我:    “林箫然没想到你个二十三岁的小女子竟有贪污本事,算我们平日看走眼,把你当作一尘不染的纯情莲花。”    经理更是冷着脸:    “林箫然工作岗位犯大错,怎能如此不负责任。自己先想办法把钱补上要不就走法律程序”。    一夕之间,物是人非。    “这笔钱我会补。”    话说的漂亮可我去哪里弄这么大笔钱?    自私也好贪钱也罢,我毫不犹豫给李进瑶打手机。    “李进瑶,帮帮我?”    我没有哭,很冷静。    我在公司对面等到李进瑶。    听了我的话他马上从皮夹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将密码写在我手心。    “小懒猪,不要担心,你还有我。我们一起面对所有事情。你放心,你不会坐牢。相信我。”    我很感激这时候李进瑶能够陪在我身边做到如此地步。    我将他的银行卡紧紧攥在掌心。    这就是救我一命可以让我免除牢狱之灾的唯一救命稻草。    我林箫然的爱情里不可免俗就这样沾惹上金钱的利益。    我无法不鄙视自己。    “我先打欠条给你,这是一笔大数目,我会慢慢偿还。”    走进经理办公司我告知经理现在就赔付二十万款项。    我从未认真的对着经理开口。    “经理即便我现在赔付了这笔钱,可我用人格和爸爸妈妈向您保证,这钱我一分都没有拿。”    经理只是尴尬的笑。    我不想再去探究那笑是对我的挖苦、讽刺、还是信任亦或是更大的嘲笑。    我用自己卡刷了五万,李进瑶的卡刷了十五万。    一切完毕我拿了银联单据就出了经理办公室门。    回家以后我写了一张十五万元的欠条。第二天连同银行卡交给李进瑶。    他特别生气拒绝不要,我一步也不退让。    十五万,从今天开始林箫然就要想方设法为十五万的债务节衣缩食开始偿还!    马上要放年假办公楼大院里摆放一大堆年货。    同事们都在欢呼雀跃的时候,只有我像个没事人在人力资源经理室申请辞职。    我再也不适合在这个岗位待下去。    我职业生涯还没开始,就因为一笔二十万的账务从此画上句点宣告结束。    我深深伤害了南婧、成了贪赃枉法之人、丢失了对我呵护备至的夜景逸、结束了刚刚开始的职业生涯、还欠李进瑶一大笔钱。    我简单带了几件衣服就回爸爸妈妈家里。    李进瑶,南婧,我都没有通知。    单位我也没有再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和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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