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那个被陌千华担忧的清俊公子秦珩，正优哉游哉地喝着茶。此时正处长安城，秦珩已经来长安一个月了，长安城的街道依旧繁华街上熙熙攘攘，小贩的吆喝声和行人的笑骂声，都将这里衬托的生命力十足。秦珩还是一袭白衣，剑眉星目，身材高挑，握着茶杯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福来茶楼，这个长安城最大的茶楼，也是消息集散地。秦珩就坐在二楼上远远地看着这个城市的繁华，可是这种安稳宁静繁华，不能存在多久了。就在秦珩沉思的时候，没有发现一个打扮朴素、面目清俊的青衣公子进来了。　　“听说了吗？最近皇上纳了个南疆的美人。那长得……啧啧杨柳细腰，那家伙白的，摸一下恨不得能捏出水来。”说这话的是秦珩对面的男子，名叫夏衍，是这长安城中有名的浪荡公子，因为推崇武艺，所以一直和秦珩的关系很好。　　“只有一个吗？”　　“当然不是，听说是带回来了一支南疆舞队，听说这南疆的王真是下了血本，这样绝色的美人都往外送！”夏衍一说起美人就停不下来。　　“那最近朝廷的局势怎么样？”秦珩淡淡地皱眉。　　“最近可真是有点暴风雨要来的感觉，前两日一向激进的兵马司的副司长突然暴毙。还有再前些日子，粮草司的司长也被人杀了，听说是流火教做的。啧啧，那么残忍，头都被割掉了。留下了流火教的符文。朝廷正四处搜捕流火教的教众呢？听说，这次的事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个魔头的徒弟做的。”夏衍鬼鬼祟祟地低头在秦珩地耳边说。秦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几个人，在对待南疆问题上是什么态度？”夏衍皱眉想了想。　　“不知道，但是粮草司的司长是主战的，听说还自己捐了一百万石粮食。”　　“这么有钱？”秦珩皱眉。　　“可不是，那司长听说是从南疆逃回来的，全家都被南疆人给杀了。后来走私盐有了钱，捐了个官，本以为能报仇的，没想到一死，那些走私的事全都被挖了出来。”话说到这，秦珩大概明白了。这些送进宫的美人肯定有问题。可是不知道流火教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秦珩想着那个冷酷坚定却又善良的容颜，总觉得如果是她的话不至于做这么卑劣的事情。　　如果说粮草司的司长是被杀的，那么兵马司的副司长突然暴毙就有些可疑。秦珩听说过，南疆一向有些巫术，能够不靠近人，却将人致死。而这次他来长安城的目的也就是如果真的有邪术，那么就摧毁它！　　　　夜色朦胧，天空好像被巨大的黑幕给遮住了，天即便是暗着，也感觉到那股风雨欲来的架势。经过半个月的调查，秦珩知道真正的秘密也许就在皇宫里，亲探皇宫势在必行。　　一直以来，皇宫都是作为神圣不可侵犯的建筑物存在着，巍峨的宫廷，严密的把守。可是这些此刻都匍匐在秦珩的脚下。夜色掩护下，秦珩如鬼魅一般来往。站在宫殿房顶，甚至一丝声响都没有。皇宫不愧是皇宫，严密的把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秦珩轻轻地掀起皇帝寝宫的一片瓦，看着皇帝正同那些新疆美姬取乐，轻轻地合上瓦，然后朝着新疆美人的寝宫掠去。　　“刚刚南疆美人又被召到皇上的寝宫了!”　　“自从南疆美人进宫就是独宠，咱们跟着这样一位主子也算是荣幸了！”　　“可不是，听慧春说，淑贵妃都要气疯了。”　　“快别说了，让人听见，还要不要命了。”两个捧着浣洗衣服的小宫女转身拐进了宫殿。秦珩在暗里大量这座宫殿，占地面积大，可是装饰却没有那么华丽，侍候的人也不是那么多，巡逻的人也不像别处那么多。还真是绝好的犯罪地点。　　从房顶跳下来的时候，秦珩感觉到墙角黑影闪过。嘴角咧开，不知道是朋友还是敌人呢……还没进到大殿里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馨香，这是南疆特产的香，此时闻起来倒是同旁的不同。秦珩看着大殿静悄悄的，偶尔有两个宫女走动。以柱子为遮挡物，秦珩慢慢地前进。　　南疆美人既然能够在天子脚下为非作歹，那么一定是有不为人知的密道。不然宫中这么多宫女和守位岂不是要暴露！秦珩慢慢地接近南疆美人的寝房，四周一片静谧。秦珩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迅速的闪了进去。冷不防房内有人。秦珩下意识的就抽出了腰间的剑。对方却没有说话，冷哼一声，旋开书架上的暗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密道。秦珩剑眉一拧，担心这是一个圈套，但是片刻间就取下腰间的火折子，闪身进去。　　打量着悠长的暗道，秦珩心里想着，这南疆的美人进宫也就是月余，可是竟然就修成了这么结实的密道，想必是不简单。只是不知道是来了之后就修好的，还是没来的时候，密道就已经准备好，可是无论如何，这宫中该是有内应的，会是谁呢？　　秦珩打量着这个建筑很古朴的密道，墙壁上光溜溜的，只有一盏盏煤油灯。这煤油灯却是很巧妙，底座是用石头砌成的，上面绘着麒麟，接着是貔貅，然后是龙龟，下一个呢？这是上古时代的图腾。秦珩细细地寻找，却发现再没有了，墙上光溜溜的。猛地听见打斗声，秦珩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留神四周的动静。猛地见到一个黑衣人同四个异族男子在打斗。蓝色的眼睛，卷曲的头发，即便是蒙着头巾，秦珩也看出来了这几个男子的不同。其中的一个男子看秦珩冲进来，立刻抽刀砍向秦珩。秦珩躲、闪，却被那女子的刀震得虎口都疼。这真的是异域的汉子，不靠内功，只有力量。体内浑厚的力量和精锐快捷的刀法。秦珩猛地飞起，一脚踏上密道的顶端，然后猛地用剑往下刺向那个异域男子的头顶。男子闪躲很快，可是还是被剑气划伤了手臂。秦珩就在对方一愣神的瞬间，将剑刺向了他的咽喉。那几名男子见同伴被杀，立刻过来围攻秦珩。那黑衣人见状却头也不回的往回跑。秦珩心里暗骂不是东西。　　等秦珩将其余三人摆平之后，回身却看那个黑衣人，他却在墙面上轻轻地敲着。　　“嘿，朋友，你这可有点不够意思啊！我来救你，你却跑了。”那黑衣人抬眼看了他一眼：“我又没要你救，再说了，一个人能摆平的事，还要两个人添什么乱。”　　这话怎么这么欠揍，可是这声音……这声音……　　“是你？”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喜意。　　“你被蛇咬伤的地方好了吗？”　　“你袋子里装的什么啊？”　　“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秦珩没完没了的问。　　“闭嘴。”哎，这小丫头每次见面都要这么酷吗？　　“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刚刚敲了。”　　“不科学，你看前面三个油灯之间的间距，和这面墙整体的布置，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前面三个分别是麒麟、貔貅、龙龟，作为上古时代的四大图腾，这个地方应该是腾蛇。可是现在这里却什么都没有。你过来听。”陌千华用手轻轻地敲着墙壁。秦珩也贴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秦珩能感觉到陌千华的呼吸。　　“喂，你听哪呢？”陌千华狐疑地看着秦珩。　　“不是上次血流多了，脑子坏掉了吧！”秦珩被陌千华抢白的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头。　　“哎，哎。”陌千华用手示意噤声，然后猛用内力，可是这面墙却分毫没动。　　“不对，这里有机关。”秦珩一边朝着那三个煤油灯走去，一边说。秦珩仔细检查这三坐煤油灯，可是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不对，如果这里真的有机关的话，那说明这个机关一定在和蛇有关系的图腾上面。其他三种图腾中，也就龟和蛇的渊源最深。相传龟蛇二将在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为真武大帝的腑脏，也就是肚子和肠子变化而成的。真武大帝当年修行时，不食五谷，把肚子和肠子饿得直闹腾，闹得真武大帝心烦，便将其掏出来扔在脚下。后来真武大帝成仙后，这肠子和肚子沾了灵气，便也幻化成龟蛇，成了远古图腾的象征。既然南疆的人信奉上古图腾，那么想必传说应该也是信的。”秦珩自言自语的说道。走近龙龟的那座煤油灯，却发现一点都没有机关转动的痕迹，整个表面光洁如初。秦珩想了想，看了陌千华了一眼，然后拿起煤油灯的碟，墙壁刷的一声就开了。秦珩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墙壁后面的景象震慑，着实让秦珩倒吸了一口凉气。饶是陌千华有准备，也还是被惊着了。　　那是一条狗，准确来说那是一只变异了的犬，不知道是吃了什么，变得硕大无比，被锁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那个笼子几乎占了一整个房间。墙壁一打开，露在二人面前的就是巨犬的血盆大口。秦珩猛地拉着陌千华向后跳了一步，这才仔细观察笼子。笼子巨大结实，周围都是人的断肢残臂。据说南疆有一种蛊毒，将这种蛊毒下到动物身上，无论是犬还是蛇还是猫，都不可能逃脱。在端午之日炼制，吸收极盛的阳气。一旦练成就能让被施蛊者遭受各种各样的疾病。秦珩深吸了一口气是因为如果将这只狗狗拉到皇宫里遛一遛，想必人得少一半。陌千华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因为她可爱的师傅告诉她，那只是一只小狗，真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