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陈家的三个孩子跪在祠堂,这是陈暮走前交代的,陈氏子女罚跪三日,不得违逆。陈默清、陈默扬带着满腹的疑问,只是看着大哥苍白的脸,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自小,陈默齐就是这样,他很少和其他人家的孩子一样,别的孩子在斗蛐蛐,捉蟋蟀的时候,陈默齐不是在书房练字就是在后院练功夫,虽然比不得二公子的天赋,但也不是一般人能近身的,在外人眼里,陈府的长子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府衙里的人也只知他是谦谦君子,平日里少言寡语,陈暮曾说,他的大儿子极像他,可自己却不如他。虽是春天了,可接近子时,祠堂里却是阴冷的,两个男孩还好,陈默清已然是浑身冰冷,强撑着跪在那,因她自小身体就弱,这些年虽然想了不少的法子调理,却仍旧经不起劳累,陈默扬看着她的脸色越发的不好,整个人都在抖,心疼不已,“你怎么样,没吃东西又跪了好几个时辰,还能撑得住吗?”陈默清摇了摇头,“二哥,我没事。”虽然嘴上这么说,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发抖,“默扬,你送清儿回房,吩咐下人煮些姜汤,祠堂阴冷,她受不了的。”陈默清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便晕了过去。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却不知,官场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陈暮虽无官职,却是这济城的实际管理者,府台尤子轩是他的徒弟,性格却有些懦弱,平日里府衙的事情处理的倒是还好,只是这管理下属的能力却为零,三班衙役和捕头都没法调遣,记得有一次,因为一件案子需要一个证人,那人却不在济城,尤子轩便派了两个衙役去传唤,本应三日的路程,足足走了十日,查问缘由衙役也只是说路途难行,一个本该几天解决的案子足足拖了半月,结案之后,陈暮以不忠职守的罪名打了两个人一顿板子,此后三班衙役才不敢在差事上偷闲躲懒。人人皆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是句空话,可当官员维护皇族欺凌弱小,还是令平民百姓气愤不已,几个月前,启幽王府出了一桩官司,王府管家酒后失手打死了一个孩子,缘由竟是那孩子把他的衣服弄脏了,孩子的父母来到府衙,要求严惩,可谁人不知宰相门房七品官的道理,更何况那人是王府的管家,于是府衙并没严惩凶手,只是赔了些银子就草草了事,陈默清知道,为官者的无奈,可对父亲还是失望了,在她眼里陈暮是个好父亲,却不是一个好官。  陈默清醒来已经是翌日午时,只有丝竹伏在床边睡着,她醒来丝竹也跟着醒了过来,“小姐,你醒了,我去把煎好的药拿过来,大夫说您寒气侵体,要好好调理。”说着就要出去,陈默清拦住了她,“等等,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睡了多久了,大哥二哥还在祠堂吗?”丝竹回道:“现在是午时了,小姐你昏睡了将近五个时辰,两位少爷还在罚跪,夫人已经让他们吃过东西,你放心吧。”丝竹出去了,陈默清想自己坐起来,这时才发觉自己浑身无力,头都是昏沉沉的,房门开了,走进来的却不是丝竹,母亲端着药走了进来,“清儿,来,把药喝了。”自小身体就不好,这些年陈默清不知喝了多少药,也最讨厌喝药,端着药碗靠近鼻子,苦涩的味道已经让她心生恐惧,“快喝掉,身体好些,我有话和你们三兄妹说。”听到这,陈默清来了精神,“娘,是爹爹的事吗。”看着母亲的脸上的神色,陈默清便知道,事情并不是齐辰说的那样,她的父亲虽然不得不妥协于皇权,却不是一个背信之人。  两日后,前厅,陈默清和两个哥哥都在等着母亲开口,他们需要一个解释,“那是二十年的事,经过大致就是齐辰说的那样,但那本手稿却不是你们的父亲卖出去的,他从未想害过齐辰的爹,当年齐尚魁被斩后,你们的父亲想去查清楚告密之人究竟是谁,只是那个时候他的能力不够,想弥补齐辰母子,可谁知启辰的母亲却带着孩子走了,大夫人也因为这件事每天都郁郁寡欢,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孩子们,你们的父亲是个好人,他懦弱,却不是个小人啊。”兄妹三人谁都没有说话,陈默扬先忍不住了,“大哥,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其实他和陈默清都有答案了,陈默齐事先肯定是知道的,“是,我比你们俩早知道了些日子,半月前,父亲接到了一封密报,写着齐家之子将至,却不想是在寿宴这日,更不想府台尤大人竟然会这么做。”陈默清一直没开口,开始她只是觉得事有蹊跷,到了此刻她才发觉,或许这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只是她想不通,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过了许久,陈默清才缓缓开口:“或许,我有办法能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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