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的眼神空洞迷茫,她缓缓地走向面前,那一身红色的嫁衣格外显眼 ,她伸出双手想要去触摸但却又连忙收了回来,她原本想这应该是他与她的嫁衣,却不曾想物是人非,连她都不得不承认时间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可以轻易的摧毁那些过去人们认为可以永恒不变的东西。此刻的她竟觉得那一针一线缝制的嫁衣如此的刺眼。  “公主也不必忧心,先皇后曾经说过人各有命,富贵在天人,这一生就是在选择和被选择中度过的,既然无法选择那就只能顺从”  她嘴里默默地重复着既然无法选择就只能顺从,顺从,原来人生只能是顺从而已,嘴角扯出讽刺的弧度,嘲笑世人的无知,嘲笑自己的可笑,这便是人生有些人终极一生却不能选择自己所爱,有些人却轻而易举易如反掌便得到了别人一辈子也无法拥有的东西。她抬头望望门顶上的一行朱红色大字长乐宫,这便是她长乐未央的代价,她从未想过这一种可能,她要嫁人了而新郎却不是他。缓慢地踏入宫殿就仿佛踏入了牢笼一般,原来就是这几个字将她牢牢地锁住她的一生,即使她想要倾尽一切的去改变也无能为力。脚步越来越慢仿佛就要从地上生根发芽一般,一步一步都套仿佛踏入深心尖上一般疼痛。  北国文帝六年,十里红妆在这白雪皑皑中格外刺眼竟不知是喜还是伤,明明是喜气的颜色确在此刻显得格外的刺眼,未央怔了怔背着红色吃的格外疼的双眼,明明十里红妆,还有这价值连城的嫁妆,可是她此刻竟然没有丝毫的快乐,只有他清楚自己注定是这皇权之路的牺牲品,红色的嫁衣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喜鹊,而且还是用了最珍贵的西域金丝,连皇后都不曾享受的待遇,她这个长公主却可以在出嫁之时拥有,她真应该感谢自己的父皇,这该是他给自己的补偿还是给自己最后的荣宠。  “公主今日你便要嫁为人妻,虽说奴婢只是公主的奶娘,但奴婢自小带着公主,自是清楚公主的心思,公主向来执拗,只是奴婢冒着大不违想恳求公主,凡事不要急于一时,忍一忍方得始终,奴婢之皇后进宫便一直服侍在皇后身边,皇后去世奴婢又开始服侍公主,想必皇后泉下有知,也会为你今日所得的良夫所欢喜的”默默的眼中竟闪现出了一丝的泪光,不知是不是她看花了,泪光之下还有隐隐的担忧和不舍,她只是默默不语,步摇之后的她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利刃,但却转瞬即逝,让人以为只是错觉,只是自嘲一笑,这世间最不能相信的便是自己的亲人和身边人,皇家最忌惮的便是这些东西,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像是一个沉重的包袱放下,又像是想通了许多事情一般,此刻的她感觉格外的轻松,仿佛抛下了这一辈子最大的负担。  “奶娘不必担忧,母后去世,这世间我相信的也只有奶娘了,我从来都是把奶奶当做长辈的,今日奶娘的话就权当是长辈的训斥之言,未央自是记得的”朱唇轻启,言语平静,丝毫不惊,面容未有丝毫变化,让别人无法从她的脸上看出丝毫的内心波动,但只有他她自己清楚这些话说完,她放下的又何止是过去。  “公主时候不早了,老奴扶公主进轿吧!”旁边的礼仪嬷嬷适时的开口,她轻轻地点头本应是步步生莲摇拽的身子,却让人感觉有一种沉寂的压抑,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围的宫人都感觉这位长公主似乎并不开心。公主出嫁,皇上命人在离宫皇宫不远的地方建造公主府,说来皇上也是极宠公主的,公主府主殿与皇宫中的未央阁所差无几,明明只是离皇宫百步之余的距离,就像走了走过漫长的岁月一样,很远很远,她知道慕涯就在自己的旁边,只是此刻的她突然害怕将来的某一秒与他的对话 ,慕涯知道,他也了解她,她一直视慕涯为兄长,却唯独没有想到他们将会以这种方式捆绑在一起。  “我知你所想,若你不愿,我必定不会逼你。”清淡温润的声音自轿外传来,未央的身子不经的一颤,随即竟是嘴角轻轻勾起,她就知道慕涯定是知道自己的心思。只是轿内的她不曾看到那一闪而过的落寞,轿外的男子一身红色喜袍骑于红鬃烈马之上。口中的轻叹随着风隐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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