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陶西平一行人和警方布阵周旋的这些天,蒋毅和秦淮却越走越近,他居然还搬家到了秦淮对面,就在陶西平硬闯秦淮家的隔天傍晚。 那天秦淮早早关门歇业,买了两份饭回家招呼秦峰,进屋时秦峰正窝在沙发玩手游。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没睡觉。” “对门不知道在干嘛,吵死了,睡不着。” 他跳起来扒饭盒:“这都什么,我不爱吃这。” “不吃拉倒。” 秦淮作势端走,他又抢回去:“我说不爱吃,又没说不吃。” 他端着饭吃得香,秦淮问:“明年就高考了,想好考哪了么?” “再说吧。” “都什么时候了……” “你别在吃饭时说这行不行,影响食欲。” 二人将要吵起来,忽然响起敲门声。 秦峰一边扒饭一边跑去开门,见了蒋毅有些意外,接着捧着饭回了沙发一句话也不说。 “吃饭呢?” 他招呼秦淮。 “你吃了么?” “没呢。”他边说边走进客厅:“我搬家了,过来和你们打声招呼。” “搬去哪?” 他抬手指了指:“对面。” 秦淮一震,秦峰也一震,万般嫌弃的看了秦淮一眼,继续闷头吃饭。 “中午和老太太谈了一会儿,她并不是想一个人住在这儿,只是担心没人照看房子,我跟她租下来她挺开心,下午就搬去儿子家了。” 却见秦峰啪一声扣了饭盒:“要不是我在,你是不是就住进我家了?” 说完径直回房间,一脸冷漠。 秦淮尴尬的看着蒋毅:“他青春期,你别介意。” 蒋毅温和的笑了笑:“我先前住那房漏水,早就想换了,刚好这两天租金到期,这儿交通方便,租金也便宜,你不介意吧?” 他竟反过来问她。 “不介意。”又问,“你吃饭吗,刚好还有一份。” “不了。”他说,“你吃吧,我回去煮碗面。” 就这么又走了。 隔天一早,秦峰背着书包回学校,临走前秦淮塞给他钱。 “省着花,用心学习。”顿了顿补充,“你还小,先别忙着谈恋爱。” 秦峰险些翻白眼:“谁谈恋爱了?”又把钱塞回去,“我不要,谁知道怎么挣来的。” 最后一句嘟囔秦淮听得一字不落,一拳砸去:“再胡说我揍你了啊。” 秦峰揉揉肩膀,一边的书包带子已垂落,他也不捞,就那么松松垮垮迈着长腿下了楼,行至小院门口时还和蒋毅撞了肩膀,他也不理,双手仍揣在裤带,闷头就走。 蒋毅慢条斯理上楼去,朝秦淮抬了抬胳膊:“早餐,吃吗?” “吃过了。”她说,“正要去店里。” “等会儿。”他踩得楼梯噔噔响,“我送你。” 于是二人一道出门。却不料他们将赶到烟铺便碰上前来的小哑巴。 小哑巴穿着拉链外套,脚上一双运动鞋,手里拎着旅行包。看见二人,他拍了拍包,露出憨实的笑。 蒋毅问:“你要去哪?” 他指指秦淮,又指指蒋毅。 蒋毅惊:“你想搬来和我住?” 他狠狠点头。 “不行。” 小哑巴随即垮了脸,央求着看向秦淮。 秦淮尴尬:“那是他租的房,我说了不算。” “你就在厂里住着,那边离不了人。” 他不妥协,又拍了拍包,示意已经收拾好。 “谁让你收拾的?怎么收拾就怎么放回去。” 说罢掳过他的肩,一边和秦淮道别一边将他带走。他还挣扎,不停的回头朝着秦淮从喉咙发出声响。 蒋毅体谅他:“想说什么?”等他比手画脚半天又道,“别说了,反正你也不会说。” 秦淮看着二人背影,脸上扬起一抹笑,尔后又思虑沉沉。 这天夜里,她早早入睡,半夜不知几点却忽然响起敲门声。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万分警惕的去了客厅,却听见蒋毅的声音:“是我。” 她开了门,见他穿着T恤长裤,肩披外套,脚踩拖鞋,额前的碎发塌下来,还沾着水汽。 “能看看你家电视么,球赛直播,老太太家不知道欠费还怎么着,看了一半儿突然没信号了。” 秦淮领他进屋,他也不客气,兀自开了电视,还招呼她:“你去睡吧,看完我就走。” 她给他倒了杯水:“突然醒了我也不太能睡着。” “不好意思啊。”他赔笑,“早知道今晚待厂里了。” “没关系。”又问,“正好有点儿饿了,我去煮东西,你要吗?” 他点头:“好啊。” 十分钟后,秦淮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食物从厨房出来。 蒋毅笑:“你是不是只会煮泡面?” “别嫌弃,我还给你煮了颗荷包蛋。” 蒋毅不语,夹了蛋来吃。 秦淮问:“你会做饭吗?” 他点头:“改天给你露一手。” 她看着他:“不仅会缝衣服还会做饭,这可不像你。” “什么才像我,杀人放火?” 他嘴里包着食物,口齿不太利索。秦淮没接话,埋头喝汤。 头顶的灯光暖黄,屋内面香四溢,西面微敞的窗户钻进凉风,秦淮披着外套一哆嗦,蒋毅抬眉看她一眼,放下筷子去关窗。 “你也太大意了,一个人住连窗都不关,那天晚上的事都忘了?” “开着好。”她说,“万一再有人闯进来,我还可以跳窗。” 蒋毅顿了顿:“以后都关着吧,再有什么事儿你就叫我,我浅眠,一叫就醒。” 他目光诚挚,浑身上下透着真切。 秦淮也顿了顿:“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你说。” “秦峰明年上大学,正是用钱的时候,我打算再盘个店面卖水果,但是本钱不够。” “差多少?我屋里有卡,一会儿拿给你。” “你愿意出钱的话就是老板了,这店面算我们俩合资,目前烟铺离不了人,到时候新店开张你就去看着。” 蒋毅粲然一笑:“我可走不开,需要人我给你安排。” 她不动声色看了他一会儿:“你是个好人,为什么非要干那个,很多生意都赚钱的。” 他缓缓搁下水杯,脸也沉下来:“那么多事可以聊,为什么非要说这个。” “我希望你走正道……我已经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利用我对付陶西平,但我不介意,我真心想帮你。” “我没有利用你。” “那你三番两次救我,还搬家到对面……”她停顿两秒,“是因为喜欢我?” 他放松的手指僵了僵,没接话。 她追问:“是吗?” 他看着电视柜上的鱼缸点了点头。 她一鼓作气:“如果你改行,我们就在一起。” “那不行。” 他不经思考,毫不犹豫。 “……你非要干也行,以后都带上我。” “不行,女孩儿不能干这。”半晌又道,“我答应你,以后给你开个水果店。” “你知道我并不是真的想开店。”她松懈肩膀,像漏气的皮球,“你到底为什么非干不可,能跟我说说吗?” 茶几上摆着一束仿真花,旁边是张做了标记的香烟价目表。蒋毅无意识的看着那张表,接着开始掏烟,半晌没掏出来才记起压根儿没带。 他站起来拢拢衣服:“我先回去了。” 说完便走了,啪嗒一声扣上门。电视里主播还在激动的解说,球赛还没结束,这厢对话却提前结束了。 秦淮无奈,充满力不从心的挫败感,她不敢透露身份,更重的话不能明说,就更加不能左右他。 而就在蒋秦二人因为生计产生矛盾的这几天,长期无往不利的陶西平已经第二次失手了。他带着马仔在临大理的小城躲了三天,因着货不随身,也断了可循的蛛丝马迹,三天过去他们便兵分几路各自回去。 但那时,坐等收钱的老杜却没了多少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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