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程葵做好了只吃西红柿，挑出青椒的心里准备，坐在餐桌前乖乖的等着，传说中江白唯一会做的菜上桌。　　　　然后安安静静的公寓里，只有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没多久，江白一脸平静的走出来，一脸平静，“走吧，我们出去吃。” 　　　　“怎么了？没关系的，我可以吃青椒……” 话没说完，程葵吸了吸鼻子，“好像有一股什么味儿”程葵拽了拽江白的衣袖，“你闻闻，好奇怪的味道。”　　　　程葵等了一下，没听见江白说话，有些奇怪，抬头看去——　　　　江白左手食指曲起，揉了揉鼻尖，掩饰的‘咳’了声，“你可以不用吃青椒了。”　　　　菜糊了。　　　　……　　　　最后，饿的快要昏古去的程葵和厨艺大师江白煮了一些速冻水饺，解决了颇具波折的晚饭。　　　　晚饭之后，两人拿着自己的电脑跑到了楼下江白家的书房里，工作——　　　　某人身上还背负着编辑的几万字债呢。　　　　程葵坐在书房的桌子前打开了存稿，使劲回想了一下自己欠的债，最后她绝望的发现，她今天可能要熬夜了……　　　　她要一天写一万五千字，幸好她今天下午的状态很好，现在只差七千了，没关系，她可以做到的。　　　　程葵握紧自己的小拳头，默默给自己加油。　　　　旁边斜倚在书房桌旁单人床上写着什么的江白也默默围观了这一幕。　　　　没错，一天兵荒马乱之后，江白终于想起了他来这的任务。　　　　他觉得他可能需要围观一下作家荒葵的工作进程。　　　　挣扎在七千字开头的程葵正卡在一个点上，突然身边有熟悉的热源靠近。　　　　程葵回头一看，刚刚安安生生坐在床上的江白跑到了她的身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　　　　程葵反应过来之后赶紧伸出双手挡住屏幕，不让他看。　　　　“干什么不让我看？”江白很是疑惑，他可是个好人。　　　　当然不能给你看，很羞耻的好不好——　　　　“我……我的编辑说了，没完稿之前不能给别人看。”程葵急中生智。　　　　“哦——那，完稿之前可以修改吗？”江白一脸真诚的疑惑。　　　　“当然可以啦。”程葵也很疑惑，这问题有什么好问的。　　　　“那你别用手机这个词了，改成终端。”江白说完，施施然踱步回了他的床上。　　　　程葵听了他的话，猛地转过头看向自己的文档——　　　　她的主角尼多拿起了桌上的手机冲出门去。　　　　“终端是什么？”程葵一副要把脖子扭断的架势看向江白。　　　　“未来的通讯器的名字啊，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年科技没有进步吗，还叫手机？”江白拿开手中的笔记本，看向一脸迷茫的程葵。　　　　“我知道科技肯定会有发展的啊，但我没什么名字可以用，只能用现在的词代替，我前面有对这个手机做解释的，它和现在的手机不一样。”程葵也知道不能用手机这个词，但她实在想不到什么别的词用。　　　　“你用手机当然没人怪你，但是读者们对故事的带入度就不高了，你不觉得吗。”江白重新站在了程葵的后面，这次，他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了。　　　　她其实隐约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世界架构存在bug，对名字的把控问题，要不是这些问题，她觉得她早就应该火遍大江南北了。　　　　拥有如此宏图大志的程葵，乖乖的将‘终端’写上去，“不过，你怎么想到用这个词的？”她有些疑惑，可能是他的口气太确定了。　　　　“这有什么，国际科技前沿的产物，未来最大的可能就是普及。”江白平淡回答。　　　　不然呢，他总不能说，我们那时候就用的是这个啊，而且有一家叫XIANGJIAO的牌子还很火呢。　　　　江白心虚的摸了摸插着终端芯片的袖口。　　　　程葵崇拜的眼光扫向江白，一脸你好厉害我好佩服你的表情极大地取悦了江白。　　　　他觉得这位未来的作家小时候这么可爱又听话，也不枉那些读者们对她念念不忘。　　　　“好了，你工作吧，有什么学术上的问题我们可以商量着来。”江白直起身来，“别再用‘手机’了。”　　　　程葵听他又嘲笑她的用词，气急败坏的站起来，双手推着江白的后背，把他推回书房的床边，边走边嘀咕：“知道了知道了，都改了还说……”　　　　被推着向前走的江白回头看着恼羞成怒的程葵，笑的牙不见眼。　　　　又一次坐回床上的江白，拿起放在手边的记事本，在原先的记录的后面，郑重其事的写下三个字——　　　　起名废。　　　　程葵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将前面做了修改，终于在这个故事里不存在“手机”这两个字了。　　　　第二天一大早，人们还陷在睡梦中。　　　　昨天晚上熬夜到两点才睡的程葵正缩在羽绒被里睡得香甜的时候，放在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程葵，随手划了一下手机，世界终于安静。　　　　几分钟后，手机再一次响起，这一次程葵终于睡不着了。　　　　她挣扎着从暖暖和和的羽绒被里探出一只胳膊，将手机握在手里，半闭着眼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四合略显兴奋的声音，“程葵，别睡了！西西拿到那所学校的offer了，她说今天中午请我们吃饭来着，快起床，听到没。”　　　　听到闺蜜带来的消息，程葵反应了几秒……　　　　然后尖叫着从床上一跃而起，“offer！她拿到了，好棒！”　　　　这样的喜事，身为当事人西西当然要请舍友们吃一顿好的啦。　　　　怀揣着美好愿望的程葵爬起来洗漱化妆搭配衣服，以至于江白任劳任怨的送早餐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不小心敲了别人家的门。　　　　不然一向十分家居，在家最爱穿睡衣的程葵，怎么会有这么精致的时候。　　　　“你，今天有什么好事吗”江白十分疑惑。　　　　“对呀对呀，我们宿舍有好事哦，我们今天要聚餐。”程葵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开心。　　　　“什么时候现在吗”江白看着程葵一副准备好马上要出门的样子。　　　　“不是啦，是今天中午在学校集合，我们要去吃超多好吃的。”超开心。　　　　“那你怎么这么早就准备”　　　　“没有啊，不收拾要晚了啊，现在都——”程葵激动的声音在看到时钟之后戛然而止。　　　　“对，没错，刚刚九点。”江白觉得每天看着程葵犯傻还挺开心的。　　　　中午十一点，江白带着兴奋了一上午的程葵到了学校门口，就看见西西她们在前面朝她们招手。　　　　车里的程葵傻乐着伸手朝他们挥了挥。　　　　“车子玻璃上贴着膜呢，你挥手她们也看不见。”坐在驾驶座的江白余光看到她这幅样子，无奈的提醒。　　　　“啊？看不见的吗，那我们就在这下车吧。”丝毫没有感受到江白的绝望的程葵依然兴奋。　　　　“你们去哪吃啊，我直接送你们过去好了。”江白将车开到四合和西西面前，将车窗打开，叫她们过来。　　　　“不用了，我男朋友在那家饭店是特邀糕点师，他直接带我们过去。”小步疾走过来的四合指了指路边的那辆车，车旁站着一位高大帅气的男生。　　　　他看见四合指了指这边，回应式的挥了挥手。　　　　坐在副驾驶的程葵期待的看向江白，满脸写着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我去找陈教授有些事，你们去吃吧，一会儿结束了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们，嗯”江白难得看见程葵这么急切的样子，交代完事情就离开了。　　　　剩下几个月没见的西西和程葵在那里抱来抱去。　　　　西西为了拿到offer，前一段时间搬出去住了，四合又在实习，这还是她们这几个月来第一次见面呢。　　　　赵四合的男朋友宋铭倚在车前静静看着她们手挽着手走过来，笑着帮她们打开了车门。　　　　中午十二点，三月的冷风依然不遗余力的往行人的脖子里钻，四人行也终于到达了今天的目的地。　　　　“据说是个十分有名的西餐厅，好吃且贵。”赵四合站在餐厅咖啡色玻璃门前，附在程葵身边小声开口，“幸好宋铭比较厉害，可以打折，不然今天这顿饭非得花掉西西一个月的生活费不可。”　　　　宋铭是B市餐饮界十分有名的甜点师，但人一旦火起来吧，就容易任性。宋铭大大做甜点全凭心情——心情好呢，人间美味；心情差呢，据可靠认识赵四合透露，他们第一次吵架，宋铭做了一块红丝绒蛋糕送她。　　　　在程葵露出羡慕的表情之后，赵四合用一种看破红尘的语气告诉她，结果就是，她尝出了芹菜和黄豆的味道，说不定还有豆腐乳。　　　　从此之后，赵四合和他吵架之后再也没有吃过宋铭做的甜点。　　　　她还想多活两年呢，鬼知道芹菜味的蛋糕吃了会不会直接升仙啊。　　　　……　　　　一个小时后，三人吃饱喝足，并且每人两块宋铭亲手制作的甜点外带。　　　　心满意足的三人坐车回到了学校，宋铭被留在了西餐厅还债，毕竟折不是白打的。　　　　下车之后，程葵望着手中精致的装在盒子里的甜点，突然心头一跳，瑟瑟发抖地问赵四合。　　　　“他今天心情好不好啊？”她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赵四合表情认真的回想了一下今天的历程，郑重地摇了摇头，“不太好，今天我们三个吃饭的时候以闺蜜间要收私房话的理由把他赶去了厨房，他肯定不开心。”说着一脸严肃地闻了闻程葵手中的甜点盒子，严肃瞬间转为惊恐，“今天是香菜味的。”　　　　程葵惊呆了，赶紧拿起盒子放在鼻子下方，“没有香菜味儿啊。”就是香香的蛋糕味儿，难道她没仔细闻，她想了想又将甜点举起想再验证一下，余光却瞟到西西在四合后面扶着腰笑的无声无息。　　　　几秒之后　　　　“四合，你骗我~”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两个人真讨厌。　　　　江白看到程葵发来的微信时，已经出了陈教授的家，走到了了鹿鸣湖边，刚想打过去问她们在哪，下一条微信就来了——　　　　我们已经到学校了，在鹿鸣湖旁边遛弯呢。　　　　江白抬头向湖那边一望，就看见那三个人手挽着手，围着湖边踢正步，其中两个还穿了高跟鞋。　　　　中间那个唯一没穿高跟鞋的正步踢得最标准的小姑娘，笑闹着抬头看了眼，两人的目光隔着湖光遥遥对上……　　　　“江白江白，我们在这儿哦。”程葵死命的朝江白摇着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