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登在苏梦媛穿越前的世界中并不算太有名,况且她早已打探过,这世界上应是没有其他的穿越者才对,因此哪怕是那场宴会过去了一个月,苏梦媛也还是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自从她一个月前在御花园的表现传出去之后,众人都知道她这个“天下第一才女”的称号掺了水分不说,她之前凭借着自己与众不同的才情所结交的几个蓝颜知己竟是也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了一个宋国公三子还在她身边。 可以说,从苏梦媛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朝代之后就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打击,她甚至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反击。毕竟说她“借鉴”的人可是当今皇帝,哪怕这个皇帝才八岁,他们也不会在这么一件小事上反驳皇帝的意见。 更何况,沈嬴口中的太傅不是别人,正是秦家的那位大儒,因着这事儿在后来闹得越来越大,这位秦大儒便直接把那个意外得到的孤本拿了出来,其中不仅有郭登的《棋》,还有苏梦媛在其他地方引用的几首诗词,不过作者可都是另外的人。 没有人觉得秦大儒会为难苏梦媛这么一个小姑娘,因此苏梦媛的名声在沈瑾辞等人的刻意引导之下可谓是一落千丈。 而沈瑾辞,这一个月过得可谓是相当惬意。 苏梦媛不是多难对付的人,她不过是用了最为简单的一招,就让这个从来顺风顺水的穿越女差点承受不住,沈瑾辞不由再次怀疑,这么一个心理素质并不强大,所有的才名美名也不过是沽名钓誉的人,究竟是怎么斗得过原主的? “胖绒,气运真的这么重要吗?能让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人成为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让整个世界都围着他转?” 吃着胖弟弟专门给她送来的葡萄,沈瑾辞难得放松了一下,开始逗自家那只狐狸了。 “说了多少次我不胖,蠢辞我可警告你,你再叫我一声胖绒,我就跟你绝交!” 绒绒听见她的话先是炸毛,然后却又被沈瑾辞的二十个鸡腿给安抚了下来,至于她对沈瑾辞的称呼,沈瑾辞却因为听习惯了所以直接忽略了过去。 只听绒绒难得严肃地说道:“若是天地浩劫之前,气运虽然重要却也不至于有如此作用。毕竟每个人的气运多少是由天道决定,有着天道护航,气运之子自然会按照既定的路线走,达到天道想让他们达到的目标。 但是如今新的天道诞生不久,慕含上神也分身乏术,导致各界的混乱越来越多,如苏梦媛这般的穿越者便是钻了天道的空子到了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中,而正是天道不稳,导致了命格紊乱,气运自然也会随之改变。而命格和气运改变之后,天道则会更加不稳,如今这三者,已经形成了恶性循环了。” 沈瑾辞听绒绒这么一解释,倒是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就是,在现在天道不稳的情况下,气运一旦改变便会影响到天道,而天道又是维持世界平衡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气运改变之后,世界也会失去平衡,若是没有人管,这些混乱的世界很可能会重新崩塌。而崩塌之后,又会再影响天道,直到万物重新归于混沌为止?” 说白了不过是万物相生相克,相互影响,一切自有因缘罢了。 绒绒点点头:“正是这个道理。醒世师之所以为醒世师,便是因为担负着拯救整个世界的责任。如今这个世界问题还不算大,所以你这个全然的新手才会被派过来,就算是失败,也不会导致太大的影响。” 经过这么一番交谈,沈瑾辞进一步了解了醒世师的重要性以及她身上所肩负的责任,就算成为醒世师不是她能选择的,但是如今她既然已经成为了其中的一员,便要好好完成任务才行,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把这当一个考验、一个打发时间的东西而已。 “这么说来,我们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趁着苏梦媛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气运已经流失了一部分,我们便乘胜追击,尽快把她身上的气运都剥夺了去。总是这么占着人家的身子,也不太好。” 绒绒看着她扔下手中的葡萄,让绿绣去找宋家小姐的做派,就知道这家伙又要算计人了。不过看在她这么有斗志,所用的方法也不算太蠢的份上,她就不再骂她了。 沈瑾辞让人请的不是别人,正是宋国公家的嫡女,那位宋家三公子的长姐,也恰好是宴会上与沈瑾辞有过短暂眼神交流的人。 因着那场宴会出了苏梦媛那么一出,所以最后草草结束,只由沈瑾辞把魁首的名字和作品告知了那些参加之人,虽然那些人在知道之后也是心服口服,但到底没能得到公主和摄政王妃的千金一诺,心中自然有所不足。 只是这些贵女们怕是谁都没有想到,宋家这位小姐要的,并不是她们都垂涎的爵位或者进入摄政王府的资格,而仅仅是自己的性命和宋家的家财而已。 这位宋小姐虽是嫡女,但与宋国公其他的子嗣并不是同母,如今宋国公世子的母亲是宋国公的继室,当初为了上位害死了宋国公的原配嫡妻,宋国公虽然知道,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反而对那继室宠爱有加。 而作为原配唯一子嗣的宋小姐,便成了那位继室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么多年虽为嫡女,但却连宋国公府的庶女都不如,在家里更是经常被那位爱慕苏梦媛的宋三郎欺负,要不是自己有两分本事,怕是早就被害死了。 沈瑾辞之所以选择这个人合作,就是因为她有着一定的本事,而且对宋国公府更是欲除之而后快。 要知道,那场宴会沈瑾辞可是算计颇多,先是那本让绒绒从源界淘回来的孤本,又是说服秦大儒和胖弟弟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出来证明,甚至连前世那局残棋都拿出来了,自然便可不能让其他那些贵女白占了好处。 不贪心又一心对付宋家的宋小姐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不仅仅是为她皇婶报仇,更是因为宋国公本就不安分,早已在暗处成为了苏丞相那边的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沈敬轩早就盯上他们了,这次正是打算把他们和苏丞相一起除了。 “那位宋小姐也是可惜了,在那样的环境下还能过得不错,甚至掌握了一些宋国公与苏丞相等人往来的证据,却偏偏被囿于后宅,日后更是只能隐姓埋名远离京城,到底是有些不公平了。” 知道她这是又想起了自己生前的那个世界,绒绒不由有点气闷,这么多年过去,她看似早已忘了生前之事,可是却总是在日常言行乃至周围之人的行为评论之中想起那个世界,这念念不忘的态度当真是让绒绒无奈至极。 “蠢辞,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么多生前为将帅之人都能够早早转世,你却独独不能?” 忍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把一直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绒绒,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感叹一句而已,你怎么扯到那儿去了。” 沈瑾辞从来没听到绒绒主动提起这件事,天地浩劫之时她虽然也解释了一些是她的原因,但是在绒绒出现之前,她便已经在冥界受了众多苦楚,看到那些比她还罪恶滔天的人都转世投胎,但她却始终都没有离开冥界,心中也不是不奇怪的。可是到了后来,在她对那些刑罚麻木之后,便连这么点好奇也没有了,只能日复一日地等着,别无他法。 “每个魂魄转世之前都会喝孟婆汤忘记前世的一起,生前为恶之人自然要受到惩罚,可是你生前只是因为立场不同杀了许多人,着实算不上为恶。那些惩罚最开始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你之所以不能转世,不是因为你那所谓的杀孽深重,而是因为孟婆汤对你一点作用都没有!若不是你始终不肯忘记你生前的一切,又怎么至于在冥界待了千年之久?” 沈瑾辞自认生前已无遗憾,又怎么会不肯忘记?这话一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啊。” 绒绒叹了一口气,当真是拿她毫无办法:“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不肯忘记的原因,哪怕是承受了那么多灼魂之痛也忘不了,我当然也不知道了。罢了,待这个世界结束之后我们回源界问问黄泉司的人吧。” 沈瑾辞一脸懵然地点了头,也只有如此了。 不过这么说来,她还要更快一点完成任务才行。 绒绒没想到的是,沈瑾辞说快,当真是快地很。 不过五日,京中就传出了苏家小姐苏梦媛在宋国公府向摄政王表白心意被拒,伤心之下醉酒与宋三郎睡在一起的事情。 顿时满京哗然,沈瑾辞苦着脸在薛含烟和沈敬轩贤伉俪的监督之下喝着药的时候听到了这个消息,当即便笑了出来。 而苏梦媛,则是砸碎了她房中全部的摆件。阴着脸写完一封信之后,对侍女吩咐道:“把这封信交给摄政王,告诉他明日午时他若是不来见我的话,那这信上所写的一切都会成为现实。” 看着那侍女快速离开的身影,苏梦媛神色终于放松了几分,她就不信这最后一搏不能成。 薛含烟,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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