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齐虽然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金掌柜却不敢糊弄他。只好原原本本的回答:“回少东家的话,在下本来是早年的秀才,所以有一些酸腐之气,还望少东家莫怪。”说完,连连作揖。
这屋内文墨之气浓郁,荣齐虽是上过几年学,却并不爱好这些风雅之物。他背着手,站在那副踏雪寻梅图面前观看,说是踏雪寻梅,倒是不见半支梅花,只是有那茫茫的大雪装点出银装素裹的世界。一位只见背影的佳人身披红色的披风向前望去。好似在观望前方是否有盛开的梅花。
金掌柜看着荣齐驻足在那副画前若有所思,也不敢出声打扰。便轻手轻脚的到外面去把茶断了进来,静候在一旁。
......
这边,周淅与妻子访友归来,倒是遇见了正要去周家见周洪的萧先生和萧玉楼。夫妻二人对女儿的先生自然是十分的热情,邀请了他们同路而行。
两行车队并在一起,不好冷落萧先生,周淅便与王氏说明,到了萧家的马车上去。
周淅到的时候,萧启山正在考教儿子萧玉楼的学问。萧启山三十多岁,因其生性洒脱,心中少有愤懑之事,倒是显得十分年轻。更何况,萧启山年轻的时候长得就不错,不同于周淅的俊秀,自有一番潇洒风流在其中,人到中年,那种岁月沉淀之后的气质,使其更有魅力。
周淅倒也没有出声打扰,就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父子两人一问一答。
在周淅看来,和萧启山相比,他儿子萧玉楼是个古板无趣的人。做什么事情都要讲究规矩,不免让人有些索然无味之感。但是,这往往也是他的优点,不过有些事情到还是为时尚早。
虽然有周淅在一旁看着,萧玉楼也没有什么慌张。仍是从容不迫的进行回答。
过了半晌,两人结束了交谈。倒是显得有一些意犹未尽。萧启山也不管凉热,便到小几上拿起茶杯猛灌了几口茶水,倒是一时没有倒出功夫来招呼周淅。
倒是萧玉楼态度殷勤,“刚才劳烦周世叔等候,招待不周,烦请见谅。”
“没事。”周淅倒是不在意。
萧玉楼拭了拭茶壶,觉得茶水只是温热。皱了皱眉,伸手取了一套新的茶具,拿起一直在小炉上热着的开水,重新冲泡了一壶新茶。
“这是新下的大红袍,周世叔请用。”动作行如流水,优美流畅。
周淅目光流露出欣赏之色,不论茶水如何,单单是这动作看着就是一种赏心悦目。
看着面前色泽浓郁的茶汤,周淅先没有动手,而是闭上眼睛,轻嗅一口。慢慢地感受那种沁人心脾的芬芳,伸手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充分的感受了之中的苦涩与甘甜。
“不错。”看着萧玉楼,目光之中带着赞赏。“安峦兄,你这儿子倒是比你更是守礼。”语气之中有些调侃。
两人是多年的朋友,萧启山听周淅这么说,倒也不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这儿子对你这个世叔,倒是比对我这个亲老子还要好。”眉目含笑的看着周淅,倒是没有注意萧玉楼虽然是面无表情,但是耳朵通红。
周淅没说什么,捧着茶盏,还在品茶。
萧启山看着周淅这样,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着萧玉楼说道:“你先回你自己车上去,我和你周世叔有话要说。”萧玉楼到也没迟疑,向两位长辈告退之后,便走了。
到底是自己养的孩子,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只不过是前路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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