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些去面圣吧。”西江月看着马车旁依旧毫无离去之意的西玄,清冷眉眼浅浅一笑,似忆起儿时趣事,“你为护我周全,在路上已耽搁数日,即便圣上因你杀敌有功,不肯寒了我西楚将士的心,不对你加以责罚,但二叔父可没圣上这般顾虑。”
西玄闻言,蓦然想到儿时与家中兄弟姐妹一同习字,只因他天生好动不喜舞文弄墨,便悄声出了书房来到教场,挥舞刀枪。
此事被二叔父西随安得知后,并未出言责难于他,只若无其事轻身一跃便踏上了他身旁的九曲梅花木桩。
而后,嗜酒如命的西随安将手中一壶美酒,挥手凌空洒下。
未待西玄反应过来,便见西随安衣袂翩翩,行于参差不齐的九曲梅花桩之上,更似凌波微步。
他宽大袖袍间,银瓶在空中随身体一同翻飞游走,好似行云流水纵情挥洒于宣纸之上的狼毫一般,肆意随性。
那时的西玄还不懂什么是仙人之姿,但心中只觉市坊间口若悬河的说书先生所言江湖中的顶级侠客,定然没此刻的二叔父这般丰神俊秀,英姿勃发!
不过片刻,西随安已跃然落于西玄面前,他手中竟仍是满酒一瓶。
“这……”
怎么可能?
西玄心中震惊远胜疑惑,但他亲自跑到木桩下,将地面探寻一遍,依旧不见丝毫水痕。
竟不想这素日放浪形骸的风雅叔父,竟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
西玄连忙上前,抓住西随安宽大衣袍,月眉星目间满是期盼,“二叔父,求您教玄儿武功!”
“想学?”西随安仰头畅饮一番后,才侧头看着满心欢喜连连点头的西玄,面露难色,摇头道:“不行,玄儿心性未定,不宜学武。”
年少时,越是不被允许之事,越会心心念念不能放下。
西玄从此便日日缠着西随安,言说要跟他学武,却被皆西随安婉拒。
如此几次三番,西随安语气才终有些许缓和,“教你武功也行,不过,你日后诸事皆要听命与我,玄儿可愿意?”
“愿意愿意!玄儿愿意!”这来之不易的应允,令西玄心花怒放。
仅比西玄年长一岁的西江月,远远站在一旁,冷眼瞧着一切,六岁的孩童脸上竟挂着与她年龄不符的嘲讽笑意。
平日里最随和的二叔父若是算计起人来,却是比久在官场沉浮的三叔父要精明许多。
果然,在闻得西玄答应之后,西随安便直接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丢到他手中,只言:“用心咏颂。”便拂袖离去。
“二叔父,您……”西玄不解。
说好的教他习武呢?
“方才刚说过诸事听命于我,此刻便反悔了?”西随安抬手畅饮,头也不回阔步离去。
这些年,西玄便是在西随安的调教之下,才成了文韬武略的少年名将,十五岁便为一军统帅,上阵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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