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元9年冬,这年的雪比往常来得要早些,更要猛些,还未至立冬,楚元国各地早已降了数次大雪,陇右、京都周遭灾情严重,朝堂内外皆如临大敌。
皆因楚元自先皇昭帝亲政以来便再无天灾,先皇英年早逝,崩殂前并没立自己最为宠爱的十九皇子景流鄞为帝,反而在而立之年立下遗诏,传位十一皇子景流恽,御元帝登基四年后便灾祸频数,谣言四起,都说当今皇帝景流恽杀父夺位,才惹了天怒。
这五年来各地大灾小灾不断频发,今年更是愈演愈烈,本是充盈的国库也应多年灾乱越发空虚,明明应该为了即将到来的皇帝登基十年之期做准备的一年,全国不闻一丝乐声,反倒是灾民遍地。
“废物!”元和殿内,御元帝阴沉着脸,恨不得将大殿之下的一群废物都给杀了,他知道现在外面传的到底有多么难听!
自己的父皇剑眉星目,丰神如玉,在位仅17年,勤政爱民,使西陲边界的大食、月氏等国俯首称臣,年年进贡,而自己在位七年,上天就好像玩着他一样,每每度过一个难关,将要发布些政令使全国上下修生养息,就每每有各种天灾!每年祭天从不怠慢,可是上天为何如此不待见他!
“朕昨日说过,今日早朝若是各位爱卿不能拿出个实在方案,那就摘下头上的冠幞便可离开大殿!”
“臣欲引见一人,必有陛下想要的东西,但他并不宜上这大殿,望陛下恩准在议事阁接见他。”说话的是三朝元老归德侯,但却是一个出了名蒙祖宗荫蔽承爵、胸无点墨的老油条。
看到他竟前所未有的上奏,御元帝竟有种天要亡我的诡异感。
“为何不宜在这文武百官都在的大殿上出现,若是些不入流的人,归德侯,你莫要老糊涂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休在这儿添乱了!”归德侯年少时因着听说怀远将军的三妹太丑,为解除婚约离家出走三年,老归德侯夫人不忍唯一的儿子在外受苦,便做主推了这门亲事,在那几年,一直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听得老对头呛声,一贯不与怀远将军打照面的归德侯只一脸正色:“望陛下恩准。”御元帝看着年仅四十的三朝元老脸上从未有过的正经,决定赌一把,反正这朝会出了户部、工部诉苦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了。
“那就见一见吧,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在刘公公尖锐的“退朝”声中,百官纷纷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大殿,除了一脸沉思,马上要去觐见皇帝的归德侯。
烧着银炭的议事阁让人昏昏欲睡,自这次大灾以来,上至皇帝,下至宫人,没一个睡过一个安稳觉,站在角落里待命的小太监头一点一点的,整个议事阁静谧的一根针落地都清晰可闻。
“归德侯到~”传令宦官的声音一级一级地从宫门传来,议事阁内的所有人精神一振,御元帝也是放下了正在批的奏折,虽然并不知归德侯如此时候引见的是何人,但是只要有一丝转机,他都不会放过!看到归德侯身后跟着的人,御元帝沉下了脸,明显的女子装扮,还戴着个面具,穿的一身缁衣,走动间流光闪烁,隐约见着是无义草的纹理。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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