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中午艳阳时,墨雨珊坐在庭院中晒着太阳看着书。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墨雨珊恰将此诗读完,正欲以自身的境遇以及内心的异样重新揣摩诗中含义,就听得墨香苑侍奉的婢女近前来说道:“姑娘,张侧妃她们来了。”

张侧妃?还是她们,看来来的人还不止一个,放下书,刚抬起头就见院门口走进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身穿一袭紫色长裙,外衫以金线勾勒紫荆花图样的女子,女子行为端庄,肤若冬雪一点红,眉清目秀,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不是一般小家碧玉能比拟的,倒是体态略显丰腴,却也是有着别样的韵味。

相比较于此女子的奢华装扮,后面跟随的一众人等穿着就相较于素净了许多,简单的服色,简单的花样,简单的妆容,简单的配饰,一切都太过于简单,可也是与普通人家的女眷有很大的差别的,王府的女人终归是皇家的人。

一眼,墨雨珊便猜出,为首的一定就是张侧妃了。

“呦!这墨香苑有了主人果然是不一样了呢!就连花都比往日香艳了许多。”为首的张侧妃进院以后就不由得先声夺人,无心之人听来只不过是一句恭维的话,可在有心之人耳中,这么一句话,可就带着酸溜溜的味道了。

“是啊!这还是妾身第一次来墨香苑呢!妾身以为侧妃姐姐的菊华院已经够奢华的了,没想到这墨香苑比起菊华院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竟还比菊华院多了一些雅韵。”说这话的不知是有心而为之还是无意而恭维,总之这样的话在旁人听来总是带着几分伤害的。

只见张侧妃不屑的轻昵一眼冷笑着说道:“只要王爷爱去,愿意去,多一分,少一分的又如何,哼!”

果然是个厉害角色,一句话就能让对方吃瘪,更甚者,仅仅一句话杀伤力就这么强,难怪除了那个没心眼又非要逞强的女人敢招惹她,其他的女子都规规矩矩的尾随其后,不敢多出一言。

见人已经进来了,墨雨珊将书放到桌子上,这才起身准备恭迎各位“女主人”。

后院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她已经看太多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

“雨珊见过各位嫂嫂。”作为赫连祺的座上宾,然而她的身份又处于非常尴尬的时期,此刻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民女?是民女,可她毕竟是赫连祺亲自带进府又特意安排住进墨香苑的,若以君民之礼定然会佛了赫连祺的面子。

既然赫连祺准她称呼他为表哥,那他的女人们自然就是她的表嫂,如此合计下来,也只能这么称呼了。

嫂嫂?来人皆是一愣,能住进这墨香苑的是何许人也她们心中自然个个清楚,可怎么着也不能称呼她们为嫂嫂啊?这就有悖伦理了吧?

好吧!那就权当她们听错了。

“妹妹快快免礼,我们怎敢当您这样的礼。”嘴上说着不用,可身体姿态上扭捏作态着,看着众妾室说着不好意思,直到受了这个礼良久才惺惺作态上前将墨雨珊扶起。

心里却沾沾自喜:瞧,就算住进这墨香苑又如何?还不是得向我们行礼,再说了,她虽为侧妃,可那也是被赫连祺光明正大抬进来的,而她呢!不过是王爷偷偷带进府的一个女人,普天之下,谁人又知道她呢?

墨雨珊缓缓起身,却在站定的那一刻见到刚才还笑脸盈盈的众人在看到她的脸以后表情僵硬的倒吸一口凉气,唏嘘着往后退了几步。

就连刚才还一副大气凌然的张侧妃都忍不住失了态。

“实在不好意思,雨珊吓着各位了。”墨雨珊似是很介怀的看着众人委屈道歉,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怜惜不起来啊!

众人尴尬的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自古以来,多少英雄爱美人,“爱江山,更爱美人”,多么豪情万丈的一句话,细数天下翘楚,多少红妆不是美貌佳人,可为何赫连祺却偏偏口味独特,喜欢这样的女子,居然还学汉武帝金屋藏娇!

“墨雨珊?你是墨雨珊?”张侧妃指着墨雨珊尖叫出声。

墨雨珊?众人一听墨雨珊之名立刻看向墨雨珊,原本就不大的脸被烧伤覆盖大半,那样丑陋,那样面目可憎,是的,她们都听闻过墨雨珊的大名,不是所谓的佳话传千里,而是所谓的丑名远播。

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能在祺安王府得见,怎能不让她们惊奇,更惊讶的是居然还是在墨香苑,这可就非同一般了,她究竟何德何能居然能住在这让全府女人望眼欲穿的墨香苑?

墨雨珊笑而不答,却也已经说明一切:“嫂嫂们还是先坐下聊吧!”既然人家都亲自来了,她哪有不亲自招待的道理。

张侧妃脸上立刻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又是一抹不削的笑容,慵懒的伸手扶了扶额头:“今日这日头怎么这样毒辣,唉!本以为昨天晚上能好好休息一下的,嗬嗬……谁知王爷昨夜又留宿我菊华院,刚想睡下,又不知谁在那吹哀哀萋萋的曲,吵得我愣是没睡着,这不,累得我啊!早上还是强撑着起的床呢!”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若不是有着女德的束缚,只怕她现在已经躺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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