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应当早做打算。”宋瑜说出憋了几天的话,“柳府同为皇亲,若是母亲和柳府关系好,父亲怎会这样对待我们,宋璃还敢这么放肆么!”
娘家的势力并不好借,要是忽然去求人家,少不了得伏低做小,柳氏看了眼宋瑜没说话。
宋瑜对柳氏的犹豫看的透彻,“母亲,难道等宋璃爬到我们头上,向她卑躬屈膝吗?”
柳氏一个激灵,宋瑜说的对,柳怡柳彦景好歹和她同出一宗,相比被宋璃揉捏,还不如去贴柳府的脸面。
“这几天安排去拜访么?”柳氏起身。
“母亲稍安勿躁。”宋瑜拦住柳氏,眼中射出毒辣的光,“母亲不如先忍让着,该出手时再治的她翻不了身,若是先露了马脚,贱人鬼精的很,到时候她再倒打一耙,就更难下手了。”
“也是,整治宋璃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他们未必情愿。”柳氏犯愁。
宋瑜沉着脸,的确,柳氏一介庶女,连她自己都没料到有这样的好命嫁入宋府,成为从三品的官妇,没有难缠的妯娌亲戚,宋询从不拈花惹草,还养下了唯一一个男丁。
这也是柳氏能在柳府,尤其是柳怡面前挺直腰杆的重要原因,如今有了难处,对方幸灾乐祸是免不了。
“母亲放心。”宋瑜冷笑,“她上蹿下跳的开铺子,接触的人和事一多就必定有漏洞。再说,她对嘉哥哥那种态度,姨母看她能顺眼么?更何况……”
说到这宋瑜语气转冷,表情狰狞,“我们就不能主动‘找到’破绽么?”
荣福堂许久没有任何动静,宋璃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但难得有几天安分日子,便带着宝月宝穗去了租的铺子。
这里是卫承煊帮忙选的,她一直没来得及细看,如今里里外外转了个遍,宋璃满意的不得了:临街是宽敞阔气的铺面,柜台后一处楼梯通往二层小楼,上面空间适中,可以用来接待其他人,还有个隔间可用来当库房,楼梯对面有扇门,推门出去再穿过一小段路,就到了后院,方正的院落里辟出大片的花圃,开着应景的白梅,与傲雪而立的翠竹辉映,清雅天然。
从后院角门出去,对着开阔的长街,玉佛寺就在不远处,宋璃凝视着庄严肃穆的古刹,小时候岳氏经常带她来这里,寺庙前的古槐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不知为何,最近总是频繁记起很多幼时的记忆,有些很清晰,有些却犹如雾里看花,宋璃想了想,吩咐宝月准备了东西,一行人来到玉佛寺。
寺庙从外看气势恢宏,里面却静谧素洁,在白雪映衬下更像是一处世外桃源,因为并非佳日,寺院的香客并不多,有时会走过几个小沙弥,冲她们行礼致意。
宋璃先领着二人到正殿上了香,宝月看了一眼签筒,“小姐要抽支签么?”
宋璃摇头,凭着记忆,带二人到达玉佛寺专门用来待客的客院,经常会有达官贵人来这里戒斋还愿,所以厢房都收拾的极为精致。
眼下这里空空荡荡,没有人影,宋璃让宝月去向管事师傅定了间厢房,宝月见小姐中午准备在这里落脚,又去厨房吩咐准备斋饭,宝穗则抱着手炉去添炭火。
宋璃待着屋里,宋询那天说她“越来越像”,是像岳氏吗?母亲和他到底是如何结为连理的?
虽然说是战乱时成婚,难道母亲娘家就没有一个亲戚了?就算没有,可从未听父母提起,母亲也从未祭拜过什么人。可母亲若是孤女,哪里能有那些看似普通实则价值连城的嫁妆呢?
宋璃叹气,虽然疑问重重,眼下还是想想嫁入安平王府之后的事,起身推开窗,想看看宝月宝穗过来了没有。
谁料没看到别人,却发现对面屋顶上俯着一个蒙面人,一个鹞子翻身落在院内,脚步踉跄,像是受了伤。
落地后蒙面人脚步加快,像是要藏起来,可连续推了好几扇门都上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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