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山下,登山之事如火如荼,围观者心中各怀鬼胎,如意算盘者不计其数,个个都想做“天演道人”,能够占卜未来,预测旦夕祸福,改变自己命运。
而另一边,在山海市某个贫民窟里,潮湿的空气和垃圾堆发酵出来的酸味混合在一起卷着尘埃四散,真有些刺鼻,而此时,一个人却是步伐轻快,浑然不惧这生化武器般的气息,仿佛他前往的是金碧辉煌的皇宫,是荣誉之人才能上殿的庙堂。
而这个人,正是被秦老爷子、罗虎成等人阿谀奉承不断的鬼面人。此时的鬼面人身上已经没有了那浓烈的阴气了,相反却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而他的眼神,却也是柔情如水,这也不由得让人好奇,这个人要去的地方,是怎样的一个地方,要去见的人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让修炼魔功,杀人无数凝练九阴之气的魔头,露出这般神情。
他背上的狙击枪还在,腰间还挎着双刀,虽然没了九阴之气,但他的眼珠子却是转个不停,时刻在警惕着四周,这也说明,他要去的地方,很秘密,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即使是他的主子叶家也不行,更别说山海市这些世家了。
小路千回百转,贫民窟就像一个迷宫,里面的人是迷途之人。那样阴暗而肮脏的小巷,却不乏男女“瘾君子”躺在黑暗里醉生梦死,似乎他们已经丢了人生,失了灵魂,只想空做一具行尸走肉。鬼面人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过,瘾君子们虽然只是一恍而过的光景,但那种惨绝人寰的现象,还是令他那双漆黑如夜的目光跳动了一下。
终于来到了一座破败的一层小楼面前,鬼面人却踌躇了。他心中迫切的想要来这里,想要推开这扇门,想要说千万句话,可在这一刻,他却失去了推门的勇气,那千万句话也不知怎么的,就这么烟消云散了。就像他这个恶鬼,推开门后,见到的是天堂的天使和仙女一般,他的眼神里有点儿自卑,或者说,有点儿怂,此时此刻,胆怯在他那漆黑如夜的瞳孔里,一览无余。
最终,鬼面人鼓足了十二分勇气,推开了那扇门,不过他的头却是低低的,似乎在逃避着什么,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大有自行惭愧的意思。那漆黑的小屋中,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一身白裙,赤裸着双脚在那儿晃悠着,满床的毛绒玩具整齐有序地围绕着少女摆放着,把少女衬托得像个小公主。
少女虽然没有女帝那般明艳动人,但也算是清纯靓丽,宛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人家汉武帝那叫金屋藏娇。想不到鬼面人也来了一个贫民窟藏娇。
“你回来了?阿劫!”少女瞪大了眼睛看着鬼面人道,那语气,仿佛在问候一个关系极不一般的老朋友一般,她那一眨一眨的眼睛明若星辰。
鬼面人点了点头,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淡淡道:“密码,是你的生日,不用节约,钱不是问题。”
少女并没有去看那张银行卡,而是依旧直直地看着鬼面人,死死地咬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她还是鼓足勇气,说出了那句想说了很多年的话:“阿劫,能不能,不走了?”
鬼面人浑身一颤,似乎听到了神的祝福一般,他抬起头,那眼睛,就仿佛孩子得到了一句最想听的鼓励一般,难以置信地问:“蓉儿,你真的,真的,不介意我这样的一个人么?”
少女反倒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阿劫,这么多年,你说呢?”
那一瞬间,她竟还真的有些像《射雕英雄传》里的蓉儿,古灵精怪的,不过确实也让人心醉,惹人怜爱。
鬼面人眼中满是欣喜,就像孩子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玩具一般,他竟然手舞足蹈起来,想要去抱住那名叫做蓉儿的少女,却不知为何,最终却怯怯地收回了双臂,似乎是怕玷污了人家,没想到,这样一个强者,竟然如此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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