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睡觉前喜欢在床头燃一盏灯。睡不着时,侧头看着跳动的烛火,时而晦暗,时而明亮。就像是一种催眠术,刺激着瞳孔。

这夜的烛火跳动地异常厉害,晦暗时令人不禁担心它是否会因此熄灭。苏晓偏头看着烛火,感受到屋外暗涌的剑拔弩张,刀光剑影,一夜无眠。

回到帝都已经大半月了,她每日都睡不好。去西北走了一趟,在千山迷林死里逃生后。她的心性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简单乐观。曾经踏马高歌,立雪赏梅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暗黄的烛火一直在跳动,原来是窗户被大风吹开了,苏晓下床,披了件衣服准备去关窗,忽地烛火被大风吹灭,苏晓摸索着前进。忽然苏晓感觉从窗外跳进来一个人,拉着她就准备催动轻功离开。

苏晓迟疑地问了句:“大哥?“

苏长生低声说了句,“晓晓,我来接你了!”接着就搂着她的腰身从窗外跳了出去。苏长生用黑色的斗篷盖住了她的大半个身子,即使这样,在疾风暴雨中,苏晓的身子依然瑟瑟发抖。

苏晓并不知道苏长生的轻功如此厉害,然而就算是这么厉害的轻功,也无法带她飞越今夜的重兵把守帝都城门,所以苏长生带她悄悄地进了一家城门附近的客栈。他轻车熟路,显然这家客栈是他的据点。

苏晓脱下斗篷后,颤抖的身体随即被一具温暖柔软的身体抱紧,“我的晓晓,你受苦了!娘对不住你!”接下来便是一阵阵妇人的哭泣。

苏长生轻声提醒着,这样的哭声会引人注意。

那名妇人只好用尽力气转大哭为全身颤抖的啜泣。苏晓站得直直的,她忘记了身体的冷意。不,应该说她身体的冷意已经被这个妇人充满关怀思念的哭泣和怀抱驱逐了。

她不知该作何反应,无法接受也无法抗拒这忽如其来的暖意。

“娘,先让晓晓去把湿衣服换下吧,着凉了就不好了!”

木清芸急忙松开苏晓,带她进房间,又给她准备好了衣裳。

不过她准备的衣物有些小,苏晓穿的十分别扭。木清芸看到她穿着不合身的衣物出来,心中又是一阵酸涩,“娘该死,连女儿穿多大的衣物都不知道了,娘真是没脸见你!”

苏晓觉得很正常,她离开苏家堡已经快四年了,又正值长身体的年纪,她又怎么可能知道苏晓应该穿多大的衣服呢!

苏晓挠了挠头,“没事,我觉得还行,穿着也挺舒服的。”

一番寒暄之后,苏晓才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帝都?”

木清芸叹了一口气,苏长生才缓缓说道,“晓晓,本来这件事我们不想告诉你的,但是如今你跟当朝皇上走得这么近,前段时间你又无缘无故失踪,我们实在不希望你再跟他有任何往来。”

苏晓的心中一怔,看吧,连一直置身局外的苏长生,也明白她这次的失踪与云珵有关,她又有什么理由再欺骗自己?

“你什么意思?”

苏长生像是要故意考验她的智商,“你以为我们在这危急时刻来帝都,是为了什么?”

苏晓心中焦虑,想着苏原这时候不在,又看苏长生和木清芸的脸色异常凝重,声音也不禁沉了几分,“你们该不会是要告诉我,现在满城风雨的淮安侯叛反一事,与苏家堡有关吧?”

苏长生和木清芸都面露赞叹神色,苏长生:“不愧是苏家堡的人,晓晓,你虽然生性顽劣,但却有着一颗玲珑心,对局势的把握也很准确!”

苏晓这下是真的懵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与朝廷的人有瓜葛,而且还是跟皇上忌惮已久的淮安侯,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苏长生也是一脸悲戚,“晓晓,这是我们生来就应该背负的使命!”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木清芸泫然欲泣,“是爹娘对不住你们,但是你爹在老祖宗面前发过毒誓,若不能颠覆朝局,必倾覆全族性命。如今大云的国力一年胜似一年,若再不行动,恐再难有翻身之日...”

“等等...”苏晓的脑袋似浆糊般,难以正常运转,“你的意思是...你们想要推翻大云朝?就凭区区一个苏家堡,加上一个被发配到西北的淮安侯,更何况淮安侯再怎么想反,他毕竟姓云。你们是不是疯了?”

苏长生,“你可能不知道,一百年前,这个大云朝,还不是姓云!而是姓苏木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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