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斜斜挂在大梁山顶上,年过五十的老丰盘腿坐在晒得暖融融的石头上磕着旱烟袋,这是前年老镇长从县城带回来的稀罕物件,丰妈嫌他天天跟着屁股后边眼巴巴瞅着自己打吊牌烦得慌求来的,说是给找点新鲜玩意儿让老丰打发时间,谁晓得这一下子就上瘾了,走哪儿都得带着,时不时吧嗒一口子,还把几个老兄弟眼馋的要死。

老丰对面的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显眼的脖子上钓着根拇指粗的金链子,链子底下连着老大一个长命锁,映着快下山的日头明晃晃的但凡路过没有几个不会去瞅上一眼。

少年闭着眼,光秃秃的脑壳上几颗不显眼的汗珠晃荡着,好像是因为在笔直的少年身上找不着落下的道儿于是只能打横的滚来滚去。少年右手杵着跟小儿手臂粗的木棍,棍子顶端模模糊糊的还能看到刻着的小小两个字。

“哎呀,不行啊老丰,我咋还是找不到什么气啊,热流我倒是感觉到了,脑门上都是热流。”不知道坚持了多久的少年终于撑不住瘫坐到了地上,也不管身上汗渍的衣服跟泥土混在一起变成了灰黑的模样。

对面老丰眼睛一眯,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歪着嘴道“谁让你是跟你妈学的黩武棍,知道啥是黩武么?穷兵黩武这个词儿就这么来的,不到山穷水尽的地儿你能练出个啥来?早跟我学咱们丰家的三浪刀多好,你在这镇上出门随便撞到一个青年汉子都能跟你唠唠怎么找到气感,哪像现在?”

听到这话,少年半转过身子,斜起眼珠子瞅着老丰说“你们老丰家的三浪刀能打过晓晓他妈不?”

老丰听到这话一噎低低骂了声兔崽子就站起身来,仗着身高把少年一揽抗在了肩膀上不管少年怎么折腾都是动弹不得“走咯,回家吃饭,晓晓他妈今儿下午可是赢了你堂叔家半头银犀回来。”

本还在挣扎的少年丰晓晓一听银犀两个字儿立马不动了“哎呀,是不是咱去年年会上吃的那个?堂叔从哪儿弄来的?不是说山对面才有么?”一边疑惑,这口水却是止不住的往外流了。

“前天大胖那小子跟你堂叔的狩猎队抓到的,总共逮了五六头呢,该是山那边又有啥大动静了驱过来的吧。”老丰,随口解释着,脚下却是快,没一会儿就到了自家门头,还没进门,就闻到股香味儿,爷俩儿顿时肚子就都咕咕的闹了一阵子。

进了门,丰妈正在摆闹食盆呢,给丰晓晓的盆比往年大了不少,里面塞满了切成条状的银犀肉,连着软骨,看起来就跟县城里见过的羊肉串似的,让人走不动道儿。

丰妈见着人回来了,上去把丰晓晓接下来揽上肩膀就问“今儿又练了这么大半天了?明儿就是族里小比了可别累坏了,前次你还跟我说要把你堂叔家的二胖好好收拾一顿呢,还不好好攒着点力气么?”

丰晓晓本来还留着哈喇子呢,一听这话眉毛就塌了“二胖那小子前天跑来跟我嘚瑟,说开了丹田,拿手一挥两米外的杨柳枝都被吹得乱飞呢,这次怕是也不能收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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