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的高平依然倒下了,烛台显然并不是个趁手的武器,所以没有走过十招的他一样是心口中剑,连躺下的姿势都跟高原相差仿佛。

一旁的店小二惊得从椅子上摔倒在地,他不明白刚刚还像好朋友一样喝着酒的三个人为什么突然就刀剑相向,更不知道,他崇拜的掌柜的,每个住店的人都敬佩的高氏兄弟事实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只看到,坐在一起吃饭喝酒的丰晓晓突然拔剑了,因为他要借命,而且他确实借到了,只是没法还回去。

看着丰晓晓从地上捡起洒落的肉食丢给守在门口的小黑狗,完全不像刚刚杀完人的平静背影,仿佛一座看不见的山压在店小二的胸口。他不敢大叫,甚至连动弹的力气也没有,他想向后爬开,至少,让他远离这个让他原本还憧憬的少年人,然而瘫软的腿脚就像被钉住了,半分也挪动不得。

眼眶里的猩红终于散去的丰晓晓看着倒在地上两具尸体,本来还有些饿的肚子此时半点胃口也没了。抱起门口的小黑拎上侥幸没打被打破一坛子高粱酒,转身冲着跌坐在地的店小二问“我的房间在哪儿?”

不明白是抱着什么心态被问这么一句话的店小二,愣愣的半天也没想起回话,直到看见丰晓晓握剑的手轻轻抚了抚怀里得小黑狗,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的店小二双手交替的将两腿不能动弹的自己扒着地面的青石砖拽离这个疯子,“楼上,楼上左手边第一间。”

店小二终于是哭着大吼出来,甚至他以为在他说完后就会跟两位掌柜的一起去死,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闭上眼睛大喊着,但是直到听见吱吱呀呀的楼梯声传来摸了摸了身上还是完整的店小二才松了口气。曾经多少次嫌弃这个楼梯破旧的他,还是第一次觉得木质楼梯的吱呀声原来这么好听。

眼看着丰晓晓抱着小黑狗进了房门,摁了几下大腿才有知觉的店小二赶紧爬起身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死,但是“我不能死,我要给大掌柜二掌柜报仇。”眼泪鼻涕糊在一起的他不管外面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甚至没管刚刚兽潮过后的危险,大步跨出了挂着平安客栈四个字的大门。

“我要回郑家庄,我要回郑家庄,我要给两个掌柜的报仇,我要报仇!!”

直到呢喃着的店小二跑远了,躲在柜台里的一个老头儿才露出头来,他看着自己倒在大厅血泊里的两个儿子,脸色呆板“活该!”不知道说的是谁的一句话,就这么恨恨的骂了出来。自己两个儿子做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然而,生性老实的他,既不想支持又不愿告发,只想着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做着客栈生意的老头子,日复一日的沉默着,做着自己厨子的工作。而现在,自己的两个儿子死了,死的很干净,甚至还让老头子松了口气。

“死了也好,死了好。”老头子掀开柜台后的铺着的陈旧地毯,露出一个镶在地面上的木门,走到自家儿子的尸体旁边摸摸索索的找到一把钥匙后打开了这扇门,小心的将里面多年来两兄弟积攒的赃物搬到了厨房,倒上点灯的煤油再点火,然后有些颤抖的往后腰上别上了平日里杀鸡用的屠刀。

这辈子也没到过气海境的老头子手脚早就有些不利索了,他颤颤巍巍的走上楼梯,走到了丰晓晓的门前,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用着一惯的语气问道“客人睡了么?”等听到里面的丰晓晓回答没睡才又继续说“老头子我的两个儿子被你杀了,虽然他们罪有应得,但是毕竟是我儿子,所以老头子是来杀你的。”说着拔出了屠刀,然后推了推门,可惜门被拴上了,没什么力气的老头子也推不动,于是只好又把屠刀别回了腰间扶着楼梯下楼去了。

下了楼坐到了两个儿子尸体边的老头子絮絮叨叨的说着厨房里缺的东西,又说起了每次有人恭维自己儿子时自己虽然不说但是满心的骄傲。就好像要把这些年没有说出来的话都说上一遍。末了,才又叹口气道“虽然没能管好你们两个,但是毕竟是我的种,不管怎样,总得给你们个说法,我这辈子没使过当老子的责任,总不能看着你们死了也不管不问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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