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野和岳忠鸿最后在木府的一个凉亭内坐下了。
凉亭北面是溪,南面种着一小片单竹,东西两面通着一条小小的石路。在这春雨之中,气氛显得格外静谧。这样的装饰,想必这木府的主人,一定是个喜欢清静之人。
“小府不知何时蓬荜生辉,竟能让鬼面阎王亲临,荣幸之至啊。”
在苏长野在凉亭中端坐了片刻之后,一道浑厚的声音从石路的东面传来。
紧接着,他们看见了一个穿着大衣的中年男人,约莫五十余岁的模样,一旁的老管家为他撑着伞,手里还提着一个暖手的炉子。
那中年人笑吟吟的,不论说话还是表情,都透露着奉承之意……
但奉承归奉承,苏长野心里清楚,来的人远比他要圆滑世故的多。哪怕今天来的不是他,换上一个人,只要能进这木府的大门,这人都会说同样的话。
“我来自然是有事,这些话,就不用再说了。”苏长野说道,语气又变不耐烦起来。
一旁的岳忠鸿蹙眉奇怪,这四公子跟孩子说话倒是颇有耐心,怎么一换成大人,语气就像要杀猪一样?
中年人在亭子里坐下,然后看了岳忠鸿一眼,眼神不经意的飘过他腰间的令牌。
“先给阎王道声歉,府上的小子不懂事,给您添了些麻烦。”那中年人坐下后,拱手说道。他说的,自然是先前要跟苏长野打架的景笠。
苏长野没有接话,摆了摆手,示意中年人也莫要再说下去。
“我来找你,查一件事。”
苏长野开门见山说道。
“来我府上的,都是找我查事,”那中年人一笑,说道,“阎王尽管说便是,若是我江某人能查到,定会全力帮忙。”
中年人的语气里,依旧充满了油腻的味道。这让面具下的苏长野蹙紧了眉头,他厌恶这样的虚情假意。
“临安城城门的进出记录都能查到么?”苏长野问道。
“能!”中年人点头,“当然能查到,全天下不敢说,但在这临安城里,可没有我查不出的事情,阎王想要哪一月,哪一日,哪一时的进出记录尽管说。来往人的姓名,籍贯,出入城门为了何事,我都能查的清清楚楚,小事情。”
中年男人说道,语气骄傲,他对自己的办事能力有极大的自信。
但他的这些话,却让一旁的岳忠鸿心中一阵凛然。
岳忠鸿在九隐门办差十多年,他自然清楚,要查到进出城门的记录意味着什么。
明唐帝国历历代代,任何一城,对进出城门的记录都极为保密。因为这些记录上,不仅仅有百姓的进出记录,更有官府衙役甚至高官贵臣的记录。
在这些记录之上,详细记录了每个出城人的所有信息。
不要说面前这个无阶无官的中年人,就算是岳忠鸿本人要求调查进出记录,那也要经过层层审查才行。
面前的这位中年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背后又有怎样的关系?
先前苏长野告诉他,这里的消息要比九隐门更全面时,岳忠鸿心里已经十分吃惊。没想到,这人的消息竟能灵到这种地步……
“不!”苏长野摇头,“我不要这些记录,我要你查的是,那些能进出城门,却没有记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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