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已经看到男孩刚才是要往厨屋的方向去的,猜他是要洗去身上的血污,不由有些担心道:“阁主,如今天寒,此处也不好生火,还是先换身干净的衣裳,等离开了灵丘再行沐浴吧。”
“不碍事,我也不是没有在冬日里下过寒泉,这点点寒凉,不算什么。”男孩一脸淡然。
老者见他坚持便不再多言,要去帮他备水,男孩又拒绝了他的好意,“我自己来就好,你去打点一番,把灵丘的暗桩安排好,今夜便随我一起回长生阁。”
“我出来的时候,还听你家小孙子提起你,说他种下的桃树今年已经开始结了果,但他却不许旁人摘,说要等他祖父回去让他祖父吃下第一颗桃子。”
“可惜今年是错过了,既然如此,那就等来年再摘吧。”
男孩的一番话对老者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讯,他确实有数年没有见过他的小孙子了。
到了他这个岁数,谁不想享受天伦之乐,看儿孙承欢膝下呢。
闻听此言,老者激动得要向男孩跪下来,被男孩眼疾手快的一把扶起,“不必多礼,快去快回,免得节外生枝。”
老者感激的应下,疾步走了出去。
那姜析虽说只是个从五品的御史文官,却是内阁首辅姜献的嫡亲弟弟,这一次离京,本是因三年大考之期已至,来浑源州一带考核地方官员政绩的,他有一个好友家住灵丘县,已经有多年没有会过面,便顺道悄悄来灵丘看望好友,随后再回京复命。
姜析有公务在身,私下会友本就没打算公开,因此他只带着四个随从就秘密来了灵丘,连灵丘县的县令都不知道他的行踪,却被长生阁的探子打听到了。
恰好男孩也来到了这附近,一听说了这个消息,哪能放过杀父仇人的嫡亲弟弟。
那内阁首辅姜献常年呆在应天府,男孩想要入京去杀他,绝非易事,自然要把离京的姜析除之而后快。
男孩带着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小侍卫白头翁和月白,杀入姜析的好友家,由两个小侍卫缠住姜析好友家的家仆,他则用一把藏在靴子里的短刀,一刀切了姜析的人头,把姜析的四个家仆也一同杀了,姜析的好友也吓得跌入湖中活活淹死。
如此大的动静,巡街的衙役自然不会错过,男孩杀了人之后和两个小侍卫分开逃走,甩脱追兵再回到这处一进小院集合。
老者虽然没有参与他们的刺杀行动,却是知道男孩要杀姜析的,他原就是呆在灵丘的暗桩,姜析到灵丘访友的消息也是他和下面的探子说起时,无意中被男孩听去,才会有这一系列的后续行动。
老者离开小院之前,又看了一眼廊下被白头翁和月白守住的卢阳,心中暗想:“既然这小丫头知道了此事,必然不能留了,一定要劝主子杀了她才行。”
卢阳不知道老者一次次对自己动了杀心,她此时被白头翁用一根黑布蒙住了眼睛,也猜不出他们要对自己做什么,但她觉得他们暂时是不会对她不利的,依男孩的身手,要杀自己轻而易举,犯不着整这些没用的花哨。
那他们想做什么?为什么蒙着自己的眼睛?
且不说卢阳云里雾里的。
就说这白头翁和月白,在蒙住卢阳的眼睛之后,都悄悄的收敛了声息,站在离卢阳三步开外的地方,默默观察着她,等她渐渐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时,突然闪到她身边,在她耳旁啪的一击掌。
只要是没聋的,必然会对此做出最快的反应——那就是下意识的侧过脸去看向击掌的方向,胆大一些的还好,会寻找是何人作怪,胆小一些的则会瑟缩一下尖叫出声,以表达自己的害怕。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