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起来,拉起来,往上,慢一点,别坏了尸体。”

“是刀疤哥,刀疤哥真的死了!”

几个水龙帮的水鬼光着身子从河道上飘起,还举着一具已经有些浮肿的尸体,正是追魂狼吴刀疤。

“那破案老吏问,要不要他从衙门叫几个仵作帮忙,这好歹是件人命案子。”一个紧衣大汉小声道。

“我们水龙帮的四虎八狼被人打死,你让官府来查案,你是不是被屎尿灌脑了!”粤州城来的帮内头目怒骂道:“让那个老头少动歪脑筋,其他人全给我轰出去,就说水龙帮办事,扫清场子,把消息给我封锁起来!”

“哇,鳖哥这么威风,几时再去找燕子妹,她可是想你想的不得了呢,”一个懒洋洋的青年人提着个食盒,穿过层层封锁,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但附近的水龙帮帮众无不面露敬色。

而燕子妹,则是粤州城私窑中,活儿最好的一个窑姐儿。

“翼哥。”

“狼四哥。”

“翼兄弟也来了。”

那刚刚还暴怒不已的头目露出尴尬的表情,小声道:“阿翼,这个时候别说风凉话,我知你与刀疤关系不好,但刀疤毕竟已经死了。”

“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与那吴刀疤关系不好的,他是追魂狼,我可是插翅狼,”罗翼见对方不解的表情,忍不住无奈道:“还不懂?狼聚一群,虎镇山头,虽然我平常喜欢骂他几句,但是他死了,水龙帮八条狼,各个都得给他守孝报仇的啦!”

“我挑,难得回来一次,事情就搞的这么大条,刀疤平常不是最小心谨慎的嘛,抓人都带了上百号兄弟,怎么会被人活活打死,我说魏哥,到底是什么情况?”

独眼狼魏瞎子蹲在尸体面前,头也不回的道:“刀疤有个亲弟弟,叫阿水的你还记得?”

“知道,我们都叫他干弟弟,所以说刀疤是个变态嘛,亲弟弟居然是用来干的,难道真的水多啊,这是脑子多不正常才能做出这种事,别这么看着我,当着他面我都这么说,他变成死鬼了我就不能说了啊?”

魏瞎子皱了皱眉,不过他也知道对方一向这个德性,便道:“那夜码头被烧的时候,阿水就死在里面。”

罗翼呆滞了下,喃喃道:“这两兄弟还真准备做一对同命鸳鸯啊,魏哥,你说刀疤下葬的时候,我们是不是把这一对狗兄弟葬在一起,再在墓边开两条旱道定风水,不然我真担心他们死后来找我啊。”

眼见魏瞎子独眼怒瞪自己,罗翼这才讪讪道:“我说的是实话嘛,你不就是想说阿水死了,刀疤想要给他报仇,结果也被打死了,不过也不对啊,那个偷名册的家伙,不是死在客栈里了吗,还有那郑老鬼,那口老铁枪都被找到了,豫行的枪客,向来枪不离身的。”

“官面上的兄弟告诉我,按照从客栈废墟找出的登记名册上看,除了郑老铁外,少了四具尸体,其中就包括郑老铁的孙子郑宝儿和那个偷名册的年轻人,他们是一伙儿的。”

“我好像听说,大总管去拜过帖子,那个老家伙,倒是越来越胆小了,豫行的大爷,手再长能伸到我们岭南来,搞的那么卑躬屈膝做什么,”罗翼不满道。

“这件事,我是赞成的,如今是我水龙帮最紧张的一段时期,能少一件事就少一件,”魏瞎子平静的道:“我想说的是,刀疤这次追捕的年轻人,我在客栈中见过,而且据我所见,那人当时没有半点拳术根基。”

“据你所见,你一只眼行不行啊,”眼看魏瞎子眼中寒光一闪,罗翼直直打了个机灵,他可是知道,对方最忌讳别人说他的眼睛,连忙转口道:“既然不会拳术,那他是怎么打死刀疤的,又是怎么避开百人追捕的。”

“这正是我最想不通的一点,刀疤体表没有半点伤痕,只有三根手指断折,这怎么可能致死!”魏瞎子阴沉着脸:“都是下面人无能,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才报告总部,要不是我马上找了衙门的老案吏,在城外搜了一个时辰,这才好不容易摸出点线索,刀疤居然已经被沉了河。”

“三个时辰过去,什么线索都被泡没了,这次出任务的统统罚去执法堂,让无面炮制”

“别别别啊,无面狼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冷血,上百号人进去,有几个能不手脚残废的出来,”罗翼连忙道:“这也不能全怪这些小子,鬼知道罗翼带了百来号人,为什么选择自己一个人动手,还有那对手也不是善茬儿,杀人抛尸,毁灭现场,一看就是个心思缜密的主儿,说不定拳术也高的难以想象,不然怎么能偷到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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