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政治上,是没有人,只有主义,没有感情,只有利害。在政治上,我们不是杀一个人,而是移去一个障碍物。”维尔福和诺瓦蒂埃父子的谈话轻易决定了一个人的死活,揭露政治残酷冰冷的本质。深以为然的普兰不禁为这一句话叫好,手里的文稿越来越薄,普兰才意识到不知不觉已经看完了一大半。
该死!为什么这部小说那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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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失去了生命中值得留恋的一切,死神在向我微笑,邀请我去长眠。我是自愿去死的,我是精疲力尽而死,就好象在那几天晚上,我绕着这个地牢来回走了三千遍以后带着绝望和仇怒睡去一样,被困于绝境的孤独折磨我的一切,我多么想要再与我亲爱的父亲,我挚爱的梅尔塞苔丝见面,然而这哪怕是喃喃自语都没有人倾听这个哀求。”
爱德蒙在昏暗潮湿监狱里面的绝望呢喃触动普兰的内心,他和爱德蒙一样祈求者奇迹能拯救这位可怜的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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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审查工作进行到中午,同事喊普兰一起去吃饭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愣愣看着文稿里面凌乱的字体,心里的留恋感久久没有散去。
爱德蒙·唐泰斯被囚禁于牢狱,字里行间渲染极致的绝望与疯狂,短短五万字一气呵成,剧情连贯仿佛张开巨大的网,不,应该是随着剧情展开整片天空都崩塌坠落,身为读者他站在平原上看着天空一点一点崩塌压迫而来,他无法喘过气来,努力去思考每一位角色,每一句话的含义,去推测后续剧情的展开。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对爱德蒙遇到那位疯子神父抱有解不开的好奇,这位人物会在小说里面扮演什么角色?能将处于绝望中的爱德蒙拯救出来吗。爱德蒙的未婚妻梅尔塞苔丝怎么样了,陷害主角的又是谁?普兰可以通过字迹的蛛丝马迹推测出来,但他想不通这种设定的意义。
即便是从大学里面毕业的普兰,对文学抱有热情都从未接触过如此奇特的小说,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他,这部小说很有可能会开创一个新的流派,成为文学激烈发展的时代又一把大火!
这样的作品超出了优秀的限度,普兰本身无法对这部作品完成具体的评价。
但毫无疑问,这样的作品不应该被埋没,不应该连看都不看,他感觉到羞愧。
普兰心里对莫特利的所有不忿烟消云散,变成敬重和感激,莫特利如果想的话完全可以名正言顺接手《基督山伯爵》小说审核工作,他却没有因为普兰的失责而趁人之危。羞愧的同时他心里还产生了挥之不去的好奇,这样的作品真的是那位社交界有名的花花公子哈维·艾德里安所创作?
“作品的剧情有条不紊,掌控力极强,一般小说家都难以做到这种程度,而且人物之间谈吐见解是区区一位贵族公子能写出来的吗?天啊,不对!就是因为哈维·艾德里安常年混迹于社交界,才会对不同阶级的人了若指掌。”
回想遇到哈维·艾德里安时对他的第一印象,普兰内心越发肯定:“拥有这样的观察力和见解,他绝对不可能和传闻中所说那么简单,我必须向他道歉,也必须感谢伊夫林先生。”
吃完的时候,普兰在众多审稿人诧异的目光下正式向莫特利道歉,提交追加出版的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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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维又完成了《基督山伯爵》六千字的创作,自《基督山伯爵》投稿后他的负担少了许多,反正他写再多字数出版的速度还是由出版社决定,而且《基督山伯爵》经过落选事件后大大打击了他的信心,不确定能不能出版的情况下就别妄想天开夺得伦纳德奖。
他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写了一份邀请戴安娜·克伦威尔共同进餐的邀请函随时准备发出去。
既然做好最坏的打算,哈维心情轻松许多,完整今天写作任务准备外出活动下身体并寻找他感兴趣的东西。
他经过走廊的时候发现一间空着的房间大门敞开,走过去果然看到了雪莉端坐在房间的中心,她身材高挑,一身在这个时代再普通不过的女仆长裙却散发惊人的古典之美,雪莉神色专注看着面前的画板,沐浴于从窗口照下来的阳光气质更加端庄典雅,哈维相信即便技术再超高的画师也不可能将这一幕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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