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不断有人向流毓敬酒,说些恭维赞美的话,流毓恬淡自若的应付,不过眼底却平淡如水没多少欣喜。华遥疑惑不解,按理说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为什么他并没有多开心呢?
像是感应到华遥的目光,流毓侧过头刚好对上华遥探究的双眼,看到华遥好奇的眼眸,流毓忽然心中有些柔软,眼里就流露出不一样的笑意。
华遥怔了一怔,然后回了个笑容,看起来干净纯洁。
“他便是流毓么?”兮月早就注意到华遥和流毓来回的眼风,抿唇低笑,“看起来你们感情很好。”
“算不上罢。”华遥想了想,“流毓性子清冷,我也不善与他交流,实在和他算不得感情好。”
兮月低垂眼帘,唇边笑意若有若无,那个少年的眼光是骗不了人的,之前冷淡随意,可是看到华遥在注视他后,一瞬间眸光明亮了许多,感情也不一样起来。华遥善于看出欲望与计谋,却看不懂人心与真情。这,是她之得,也是她之失。
酒过三巡,人已微酣。皇帝毕竟大病初愈,喝不得太多酒,由宫人陪着回去休息了。留下官员与贵族自由的推杯换盏,太子与二皇子自然不会浪费这么个好机会,一面针尖对麦芒彼此暗暗较劲,一面尽心尽力的与自己阵营的人拉关系,表心态。
看着看着实在无趣的紧,只觉得这些嘴脸实在丑陋得很,那些权利欲望就这么赤裸裸的陈放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讽刺而搞笑。
华遥喝了两杯酒又吃了几口菜,酒气上来了脸热得厉害,就暗暗退了出去吹吹风,夜晚的风夹着湿冷的潮气,令人清醒了不少。
华遥一路兜兜转转,没想到把自己给绕迷路了,白天方向感不错,可是一到晚上华遥就完全不知道身处何地。宫里也实在算不上陌生的地点,这样都能走丢,华遥心中又是不甘又是愤怒。若说她是会迷路的人,别人会说她矫情,是以她从来没跟别人说过晚上她会找不着路,后来她也从未独自一个人走过夜路。
拖着长长的裙摆,在夜色中走了两圈,最后又回到了原处。华遥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在一旁池子边的石头坐了下来,打算放弃自己找路,等朝仙找不到自己应该就会寻过来了。
“她骗我的!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她么?”假山里忽然传来一声女子刻意压低却尖锐的声音,“她许我美好的未来,可是我都得到了什么。我进宫已经七年,我没有至尊的荣耀,没有陛下的宠爱,没了最美的容颜,我甚至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我什么都没得到!
没想到她死了,她的女儿又来继续操控我,她们真的以为我会一直任他们摆布拿捏吗?”接着传来一声阴诡的冷笑,像地狱里的修罗,“她们今日给我遭遇的,他日我要让她一一尝尽。”
“你斗不过她的,娘娘。”一声低沉压抑的男子声传来,“不过我可以帮你,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我会用尽一切来帮你。”
“你?”女子讽刺的嘲笑,“你凭什么喜欢我,你知道我想要得到什么?”
“我知道。”男子坚定的说:“我知道她做的一切是你想要之物的前提,所以我不会现在对她下手,等时机成熟,我会让她跪在你面前,卑微的苟延残喘。”
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好,你的话我记下了。”接着又是冷漠残忍,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语调,“若是做不到,你永生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
“是,娘娘。”
假山后的两道黑影消失,阴影里渐渐露出华遥精致的脸来,还有漆黑得深不见底的双眼。
如果棋子不听话,那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有些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永远只能生活在黑暗里,像渣滓里徒劳挣扎的鼠妇,即便她想给他们一片明亮的天空。
华遥起身离开,沿着小路随便走,她不信她走不出去。刚走没两步就看到一个粉色的身影蹑手蹑脚鬼鬼祟祟躲在花丛里,这不是今晚一直想单独谈谈的皎皎又是谁,这下出去是不愁了。
华遥停下脚步想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只见她轻手轻脚的停在一只蝴蝶面前,然后忽然双手合拢捂住,然后就兴高采烈的提起一只蝴蝶。
搞半天她这是在捉蝴蝶。华遥扶住额头,原来真的只要是女子,都爱捉蝴蝶这档子事。只是这皎皎也是个特立独行的主,专爱晚上捉蝴蝶。不得不承认,她很有格调!
皎皎兴奋的拿着蝴蝶打算回去邀功,一回首却见月光下端立着一个黑色人影,两道目光更是直直的看着自己,顿时吓得一跳,险些跌倒在地。待看清是上次的公主殿下,才松了口气,拍拍胸脯,埋怨道:“公主殿下,您怎么都不吱一声,大晚上的,差点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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