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寻了个仙子做老婆,仙子也是除去仙力下凡,自是不用担心天罚之事,虽然这是假的,但皇帝当真了,群臣也只得当真,也不敢说这什么,这一茬就算是揭过了。
一个多月后便是秋试,秋试的前三甲中,一人是稷下学宫的学子位居榜首,实实在在的状元郎,名叫何敬文,便是当初状告卢君儿子的那人。榜眼是名唤周礼的学子,探花便是星夜。
说来这一届的科举学子当真是运气好,恰逢皇上想要削弱朝中世家贵族之力,而主考官顾钰刚正不阿,是以上榜者身份大多是寒门子弟,或许这一次可以遂了他们一腔血胆忠心,宏图之志。
周礼被留在了国子监余大人手下。何敬文为刑部左侍郎,替了原来的空缺,这本是不合理的,但皇帝并着几位老臣执意如此,太子和二皇子也不能明确逆他的旨意。至于星叶,他就任陵州刺史,去补陈靖的缺。华遥本以为他可以就在京城,只恨皇帝却把他安排远了。不过也算好了,庆幸没把他放在更偏远的哪个郡县。
几个上榜的人都不是草包,殿试时皇帝对他们的才华品行都十分满意,连带着看顾钰的目光也欣慰称赞起来。果然秋试结束后没一个月,就被升为礼部尚书。
至于陈靖,皇帝认为他颇有查案破案的眼力,把他调进了京城,已经擢升为御史中丞了。
就这样平静的又过了两个月,时节已是深秋。华遥院子里的菊花开得甚好,想着左右也没甚大事,便抱了一盆金丝龙爪菊去找流毓。
一来前些日子自己生辰忽略他许久,正好去串串门,二来自己给了其他几人不同的礼物,唯独缺了他的,正巧现在的菊花最适合他不过了,华遥也很是喜欢,此番正好当作贺礼作个补偿。
华遥到流毓院子的时候,流毓正在抚琴,泠泠琴音似山间清泉,又似江南雨中的一丝冷风,其间仿佛有散发着清香的杏花缱绻飞舞,轻灵悦耳,沁人心脾而又有些微凉。
华遥靠着门框静静地听他抚琴,一曲罢了方才反应过来流毓的琴音里少了些什么,缺的是自然里去留无意云卷云舒的疏阔洒脱。
“公主站门口作何,不进来么?”流毓止了琴,侧过头看着华遥。
华遥嘿嘿笑了一下,走过去把菊花放在琴案上:“我院子里的菊花都开了,我瞧着甚好,就想着给你送一盆过来。”
“多谢公主。”流毓平淡开口,眼光却是不着痕迹的微微亮了亮。
华遥叹息了一声:“你总是这般客气,我晓得,你还在生我的气。”
生气?流毓挑眉,生什么气,这话从何说起。
“当日确实是我不对,我虽说是毒发,但却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你怨我我也不怪你。”华遥很是惆怅:“只是苦了你一直憋在这个小院子里,着实憋闷了些。”
原来她是说这件事,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在气她才不去见她,流毓哭笑不得。他何曾因为这件事气过她,他不过是生气自己动情,喜欢一个孩子,又没有颜面再见她罢了。
流毓看着面前的菊花,说:“我没有气你,我不过是喜静惯了,不想出去凑热闹罢了。”
“若是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华遥松了口气,音调也轻快了些,“我刚才听你抚琴,唔,弹得甚好,我很爱听。若是你在外面也这么弹,那得虏获多少二八少女的心呐。”
流毓一怔,然后面颊微微泛红,在流毓的记忆里,华遥其实没怎么赞赏过他。
不过片刻后流毓又恢复他略有些苍白的脸色:“公主过奖了,父亲说我的琴音差一些东西,若是明不了那些东西,我的琴终究算不得顶好。”
“诚然,你父亲也没骗你,确实差了些东西。”华遥觉着蹲的难受,索性在流毓旁边坐了下来,缓缓道来:“你不缺丰沛激昂的感情,你缺的是疏阔潇洒豁达通透的胸怀。由此可见,有些事你仍旧看不开,执念纠缠,会囚囿人的视野与胸怀。”
流毓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认真的听着,倒真像个听夫子话的好学生。
“若是得了空多出去转一转罢,去看看那些高山流水长河落日,瞧瞧那些红尘万丈十几烟霞。”华遥讲得渴了,端起桌案上的茶一口喝了。
流毓刚想告诉她那是他喝过的,奈何她已经喝光了,便闭了嘴,只是唇边一抹极浅淡无奈的笑意。
“刚刚我讲到哪里了?”华遥用袖子擦了擦嘴问到。
“你说我应该出去看看这红尘万丈。”流毓默默的给她续了杯茶:“这些微缩的景观,公主府也有,我在这里看不行么?”
“当然不行!那些波澜壮阔的景观岂是这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可以比拟的。人类最美好和最幸福的情感都来自于天地,而那里没有房子仆人和管家。”
“我知道了。”流毓冥想了片刻,点头道“我记下了。”
“你也不必记得太深,我终究阅历浅,说的话也不大当得真。你捡有用的听就行。”华遥将茶一饮而尽,爬起来拍拍衣服,说:“其它我也没什么事,就先回去了。”
有的事并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解开心结的,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还是徐徐图之罢。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笑了笑:“已经快是深秋了,若是没走动得太多还是添一件衣服罢,莫要凉着了。你……好好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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