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吓得尖叫了一声,惊慌失措的跑进屋。见华遥整个身体淹没在水底,咕噜咕噜的冒出一串泡泡时又尖叫了一声。帝熙眉头紧锁的看了一眼流毓,转着轮椅进了里屋。

流毓失魂落魄的看着里屋水流四溢浴桶,眼里一片空洞。没有悲伤,没有愤怒,甚至看不到反抗与辩解的欲望。像猛然遭受重击,被抽了魂魄一般。

许久之后,流毓嘴角扯出一抹自嘲又无奈的笑,缓缓站起身拭去嘴角的血,目光淡漠如水的落在苏影脸上:“她是孩子又如何,我便是喜欢她,你又能如何?”

苏影冷漠锋利的目光从流毓身上扫过,怒不可遏忍不住想要再揍他几拳,但想到华遥素来和他亲厚,不忍伤了华遥的心,便紧握住了双拳硬是忍了下来。

流毓把头扭向依旧在水里咕噜咕噜冒泡泡的人儿,眼中冷漠融化了些,却用更清冷的语气说:“我知道你们怎么看我,还望你们引以为戒别步我的后尘。”沉默了片刻后又问道:“可是,你们做得到么?”

两人皆是身体一震,苏影死死地攥紧自己的手,自己真的做得到吗?若非对华遥有些不同的情愫,自己又如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若在心中与一般人无异,只是达成自己愿望的跳板,自己又在害怕这什么。这么聪明诡谲的孩子本就不该正常的存在,和她在一起,本就是命途多舛,坎坷多难必不避免,但为何想到她终有一天是别人的,心会像被紧紧捏住一般无法呼吸。

“我若登上皇位,许她后位予以报答。我倾不倾心于她,她都会是我的人。她现在是一个孩子,但孩子终有长大的时候,我会等着她长大。”帝熙平静却不容置喙的说。

说到底,爱上一个孩子的原来不止自己,以为所有人都会笑自己,没想到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可笑。真是荒唐啊,几个热血方刚的少年竟会爱上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这是多么可笑又可悲的事,可是那么小的小姑娘,她会爱上谁呢?

苏影笑了起来,眼眶却是红红的,说:“疯子,你们都是疯子。大家都这样死死纠缠,很好!好得很!”

“她不会让你们死死纠缠,她要的自由谁也阻止不了,她从没有失败过。”流毓说。

青叶一面听着外面的动静,一面注意华遥,焦急旳喊:“公主!公主,你快起来,你别把自己给憋死了,外面都快打起来了!你快看看吧!”

华遥哗啦一声从水中抬起头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吩咐道:“再去给我提两桶冷水来。”

“公主,你要冷水做什么?你先劝劝他们吧,他们要打起来了!”青叶急得直跺脚。

“我说我要冷水!”华遥苍白的脸沉了下来:“他们都是大人,就算出了事也知道怎么办,何况没出事,现在更用不了我指手画脚。去给我打些冷水来备着罢。”

青叶半信半疑的出去提水,留下屋里各自心思各异的几人。

华遥疲惫叹了口气,见身上热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身来爬出桶,浑身滴答滴答滴着水的走了出来。拿了早上放在梳妆台上的一张手帕给流毓擦伤口。

幸好年龄小身体没有发育,即是衣服湿透了也是一副平板身材,让人生不出半点旖旎的想法来。

“今天的事是我的原因,怪不得流毓。是我毒发强迫流毓留下的,你们怎么看我我管不着,但流毓他是君子,你们不能用龌龊的眼光看他。”

帝熙转过头冷冷的问流毓,:“她果真是毒发,你们原本没有什么?”

“你以为有什么?我和流毓真那么饥不择食么?”华遥自讽笑道:“你这样想也没什么,左右我的已是名声如此,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怪不得你们。”

“你就真那么不在乎自己?”帝熙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幽暗莫测如暗夜中的森林,说不清是心痛还是后悔。

“不知道,我也说不清。”湿漉漉的衣襟滴滴答答的落下水滴,一会儿周围地板就全湿了形成一条涓涓细流。华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其实这些事我本可以不与你们说,即便我真与流毓发生了什么,那也是我的事情,我的自由。但既然大家知道我要做什么,我把你们硬拉到我的船上来,我也就不隐瞒如实相告。现在你们也别再问了,都回去罢。”

“你的毒还没有解是吗?”帝熙问。

华遥本来已经转向屋里的身体扭回一半,双眼似笑非笑:“难道殿下要给我解毒?”

帝熙如鲠在喉,无法应下,也耻辱的如何都开不了口。

华遥像是没看到他的挣扎犹豫,云淡风轻的笑了笑:“都回去罢,我还死不了,大概多在冷水里泡泡这毒性就解了。”

苏影脸色很难看,往日明亮锐利的眼眸像黑夜里的孤灯幻明幻灭。深深地看了华遥一眼,率先出去了。

帝熙也出去了后流毓却站在原处,久久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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