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天空刚刚蒙蒙黑,华遥望着如豆的油灯打着哈欠昏昏欲睡。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吓了她一跳,瞌睡顿时吓没了。

筱鸢一脚踹开了门,怒不可遏的将一盒子珠宝猛掷到华遥面前:“这便是你跟我说的霰灵珠?这哪一颗是霰灵珠,你给我说说!”

她忽然一把抓住华遥的脖子,一把刀紧紧的抵着她的脉搏,狰狞道:“你当我好玩是吗?你莫不是真不想活了!说!真的霰灵珠究竟在哪里?”

华遥有些呼吸困难,断断续续道:“我原本就……就告诉过你,我不确定里……里面是否有霰灵珠,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了,你……你要我如何告诉你霰灵珠在哪里?”

筱鸢恶狠狠的一把甩开华遥,阴邪的笑容在她脸上荡漾开来:“不知道是么?我筱鸢向来不会空手而归,霰灵珠若不给我,那便把你的命给我吧。希望,接下来的苦痛你承受得住呢。”转身对外面的人道:“把她给我带走。”

趁着外面的人进来的空档,华遥抓了一把盒子里的珍珠藏进袖中,然后面色如常的被他们带走。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华遥被带进了一间巨大的屋子。屋子里有有几个道士,还有一个巨大的炼丹炉,炉底下燃着熊熊大火,而炉中不知名的黑色的汁液沸腾翻滚。细细一看,却是森森白骨,蛇蝎毒物,空气中有股浓重血腥臭味。

屋子的几根石柱上都帮着年轻女子,想必这就是之前那些被抓来炼丹的女子了。都是面色惨白狼狈,浑身颤抖,止不住的嚎啕大哭,还有好几个似乎是吓晕过去了。

华遥被粗暴的绑在一个十字架上,筱鸢妖娆的坐在不远处一个美人靠上,挑眉轻轻魅笑:“公主殿下,你怕鬼吗?”

华遥垂首,不言一语。筱鸢也没生气,继续道:“我问你的话,你若是一次不回答,我便让他们扔一个人下去,若是两次不回答,我便让他们扔两个人下去。他们本可以不死的,但他们都会死,都是因为你,你说她们会不会在你午夜梦回的时候来找你呢?”

华遥睁开眼,眸中神色似笑非笑:“筱鸢姐姐总是忘了我以前的事,我要真心疼他们的性命,又怎会杀那么多人。我从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若是真有冤魂寻仇,那也是死了之后的事,对于未知的事,我从不害怕。”

“是吗?”筱鸢笑容不变:“看来你是不回答了。”她向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说:“那就把她扔下去罢。”

离华遥最近的柱子上的女子被松了绑,强行押到丹炉面前。女子哭得泪流满面,不断挣扎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们是求财吧!我可以个你们很多钱,我家很有钱的,我爹爹是沧州的首富!只要你们不杀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们。妹妹,他们要你说什么,你就说好不好,求求你了,我不想死!只要你告诉他们了,我们就可以所有人都不用死了。求求你了!”

筱鸢悠闲的看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笑问:“你真的不说吗?你若是不说,她可就死在你面前了。”

华遥闭上眼,终究有些不忍,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自己为什么要为别人出卖自己的秘密,再说霰灵珠关系天下人,一个人终究抵不过这天下的安危。她活到现在就没有谁能强她所难,她素来不是闺中小姐般的善良纯洁,温柔清雅。总要有人去死,就算有一天自己死去,这也是命,怨不得旁人。

那被抓住的女子哭天喊地,喉咙都已经嘶哑泣血。

华遥皱眉的瞬间,筱鸢一个手势,接下来便是一声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泣血嘶叫。嘶叫回声在屋中回荡,久久不绝。

那个女子被扔了下去,须臾间,便再不见踪影。

周围的女子都惊恐的发不出声来,头上的冷汗如瓢泼大雨簌簌而下。

许久之后,周围才渐渐响起嘤嘤的哭泣,不过更多地是绝望呆傻。华遥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又闭上了眼。

筱鸢摇曳生姿的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你还是不说么?你要还是不说,可又有一个姑娘要死在你手里了。”

“她们的死活与我何干?”华遥面无表情的看着筱鸢,像是一尊漂亮却冰冷无情娇小的瓷娃娃,她的心肠冷硬连筱鸢自己都心惊。

忽然觉得很厌烦,收了手吩咐道:“把她给我扔下去!”

接着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悲痛嘶叫,众人都不忍的闭上了眼。筱鸢烦躁的皱紧了眉,冷漠森然道:“别考验我的耐心,我已经没有心情和你在这里虚与委蛇了,你要是再不说,下一个被推下去的就是你!”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华遥璀璨如星辰的眼眸流出点点笑意。

话音刚落,紧闭的木门便被猛然踢开,门板飞进屋中,恰好砸在一个道士的头上。

最先出现在摇曳灯火中的是苏影清俊冷漠的脸,华遥刚在感叹他们来得刚好,苏影已一瞬间到达华遥身旁,一剑斩断了绳索,剑眉微蹙:“你没事罢?”

“小心!”筱鸢只是片刻愣神,便提剑向苏影狠厉劈来。华遥一声惊呼,苏影堪堪躲过了那一剑。

“快走!不要管我,流毓他们在外面!”苏影一边挡住筱鸢招招致命的攻击,一边对华遥说。

筱鸢一时半会还伤不了苏影,自己留在这里只怕会成为苏影的掣肘,被他们用来威胁苏影他们,还是赶紧离开免得苏影束手束脚,再去找人来帮忙才是。

华遥提起裙角赶紧向门外跑去,外面已是混战一团,刀光剑影晃得人眼花缭乱,厮杀声不绝于耳,血腥味扑面而来。凝尘的一抹白衣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冷耀眼,像是不慎误入凡尘的嫡仙,连那些招招夺人性命的招式都如此行云流水不染纤尘,像是舞蹈一般优雅迷人。但那冷若冰霜的眼神,锋芒锐利如刻骨寒刀,却是慑人得让人不敢直视。

华遥人小,腿脚不长,慢了半步,一把寒光凛凛的剑便抵在她的脖子上。

“都给我住手!”筱鸢厉声呵斥,目光阴森怨毒,“否则我杀了她!”

所有人果真立马住了手,纷纷将目光投射到两人身上。

苏影冰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要是敢动她一分一毫,我定要你死无全尸。”

筱鸢微微低头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扬唇讥讽一笑:“我要是死了,有一个公主给我陪葬,也不算是亏了。”

“她若是死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凝尘长身玉立于月光之下,清冷漠然的轻启薄唇,目光薄凉如水。明明是清淡的语气,从他嘴中说出来,却有一种不可抗拒令人胆寒的迫人气势,让人不由得遵从臣服。

筱鸢的瞳孔蓦然收缩,心底的恐惧就如跗骨之蛆,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像是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脸色惨白。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怎么会在这里?筱鸢颤抖的手用了几分力,顿时华遥脖子上多了一条血痕。她哈哈猖狂冷笑:“现在人在我的手里,想要她活命,便乖乖按我的要求做。”

“那你要如何?”流毓冷眼望着筱鸢,手中短剑上的鲜血一滴滴往下滴落。

华遥心中疑惑,什么时候连流毓都会武功了?而且像是不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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