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院子果然被封锁了,周围洒满了石灰熏着艾草。华遥看了遍四周,问管家:“你怎么知道白芨得了瘟疫?”
“大夫已经来瞧过了,说是白芨的症状皆是青州城生性瘟疫的症状。而白芨确实是刚从青州城探亲回来,我怕若真的是瘟疫传染,便将白芨与大家隔离开了。”
“流毓现在如何?”
“流毓公子不相信白芨得的是瘟疫,一直坚持要进去照顾她。”管家为难的解释。
流毓倒是个有情谊的,但现在不是仗义深情的时候啊。
华遥心底叹了口气,说:“给我死死的拦住流毓,不准让他靠近这个院子。实在不行就给我打晕他,他若是进去了,你们也进去陪她罢。”
管家恭敬受命,华遥继续说:“这瘟疫生于何处,便是要死于何处,这府里万不可有第二个人染上,若是瘟疫传染开来,怕是全部都是一个死罪。该医的,该死的,都要不遗余力。”
管家领命离去,华遥看了半响荒凉孤寂的院子,举步离去。
接下来几日,公主府进进出出许多大夫,就连宫里的御医都来了不少,但大家都只是摇摇头,她的病症发现的太迟,已经回天乏术了,只得开了些药为她吊着性命。
最后,白芨还是没有逃过死的厄运,在为她医治了三日之后,她还是死了。
白芨死后,流毓更加厌恶华遥了。每次他他看华遥都是毫不掩饰的冷漠和蔑视,就跟华遥是过街老鼠墙头蟑螂似的。
华遥无数次担心,像他这样对人的情感这么纯粹干净,他适合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做一个救苦救难的医者么?
也罢,流毓现在的医术并没有特别好,不然也不会治不好白芨,这些事,先不提也罢。
白芨死后,流毓的身边没有个替身伺候的人,华遥便拨了自己身边信得过的婢女过去伺候。不想一个时辰都没到就被赶了回来,华遥气不过来,这都是什么人呀,怎么感觉是自己求着别人照顾好自己啊?
总不能自己去贴身伺候罢,华遥想了半天,把自己的暗卫叫出来排一对,然后挑了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出来,让他去流毓身边。没想到这一次流毓终于没有再把人赶回来了,甚好,甚好。
为什么漂亮的小伙子流毓就不赶回来,漂亮的小姑娘就不行呢?华遥在屋里转了好几圈,脑子里突然闪过的一个念头,吓得自己虎躯一震。
流毓莫不是好男色罢!
天啦!华遥惨不忍睹的捂眼,曾经京城首富的儿子难道就要这样折损了?
华遥放心不下,拿了自己的扇子,谁也没叫就赶往流毓的院子。
流毓的院子里挨着一片青竹林,此时正值苍竹青翠之际,远远望去,甚是舒爽。
下人看到华遥,忙要进去通报,华遥抬手阻止了,自己一人悄悄地进了院子。
此时流毓正坐廊下,听风铃在风中飘摇发出清灵悦耳的声音。眼上还覆着白绫,他的眼睛还没有恢复么?难道非得等足三十日?
眼睛看不到了,听觉便变得更加灵敏,即便华遥已经放轻了脚步,流毓还是轻易就听到了身后就传来的脚步声。
这脚步倒不似前几日轻灵了,流毓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
“央生,去把我的笛子拿来。”流毓没有回头,淡淡的开口。
央生是那个暗卫的名字,只是他人却不在这里。
华遥也没出声,而是转身进屋给他拿笛子。华遥看了眼手中的笛子,唔,是支难得的好竹笛。
华遥将笛子放到流毓手中,也没离开,而是在一旁坐了下来。
流毓没说话,拿起笛子轻轻抚摸了一番,置于唇间,随后舒缓的音律自笛间缓缓流淌而出。曲子是极好的曲子,技艺也是顶好的技艺,但却多了些说不出的淡淡苍凉。
一曲终了,华遥本想说点什么,但想着自己不着流毓待见,末了还是闭上了嘴巴。
流毓将竹笛放在一侧,靠着柱子微微仰头看着天空,轻悠的问道:“央生,你可曾自由过?”
华遥在他手心写下两个字,“没有”。
“我也没有过。”流毓唇角流露出凉凉的笑,“但我知道那是美好的。我虽然忘记了那个人长什么样,但我永远记得她跟我说过,自由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她是谁?”华遥在他手心写下。
“她吗?”想起那个人,流毓面上流露出温柔的神色,“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但我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她的娘亲更不是普通人。”
“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是我的恩人,在我还没有进顾家之前,她和她的娘亲救过我。那个时候她才三次岁罢,小小的模样,但人却生得古灵精怪,让她娘亲很是伤脑筋。”
“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们把我送进了顾家,就走了。”
华遥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静静陪他坐着。
过了许久,流毓才有开口:“她说过她会回来看我的,可是……她再没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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