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还要装多久啊,大少爷今天是铁了心的要见你的,你这么赖床也不是办法,人家可在院子里站了一个多时辰了。”半夏坐在床边上替云玦抱不平道。
云澜无奈扶额,别看大哥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使起性子来连她也没办法。
那日晚宴结束后大哥替父王送客,一直没找到机会问她那晚的事情。原想着拖几天就能糊弄过去,可这大清早的云玦就来了桐漪小院,她只好赖在寝殿装着没起床。
还好那晚有少翱帮忙,不然在这般重要的场合连累大哥中途离席,她一定会愧疚难当。
只是,要怎么和大哥解释呢,若说自己和北燕太子在回廊顶上贪杯喝醉了,所以不能出席晚宴?这般欠揍的理由,自己也接受不了啊。
云澜揉了揉额角,起身更衣道:“半夏,请大少爷去厅堂歇息,我这就来。”
“人家都站了大半天了,也不在乎这点时间,我早都请他去厅堂坐会,可人偏要在院子里等着,就打算逼你出来呢。”半夏插嘴道,言语间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她比云澜长两岁,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虽是主仆却胜似姐妹,因而平日里嬉笑戏谑也从未讲究礼数。
一番梳洗之后,云澜认命地推开了殿门,一眼就看到云玦站在花架边上,长身玉立,朗朗风姿,端的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模样,不禁笑言:“大哥这般风姿卓然,不知今后要让多少女子魂牵梦萦了。”
“你少来这套,老实告诉我晚宴那天我离开回廊后,你去了哪里,又怎么会和北燕太子在一起?”云玦一想到那晚的事心中便气闷,虽说澜儿一向散漫,但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失礼于他国皇室总归不妥。
“你迷迷糊糊睡得倒是踏实,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找你吗?万一有人看到你和北燕太子独处一室,你姑娘家的名誉怎么办?”提到这个云玦心里更是隐隐后怕,天家子女成婚多半是政治联姻,那天人多口杂,若被人有心利用,到时澜儿的婚事也会受到影响。
“大哥,那天你走后我本打算回天阙阁的,结果遇上了北燕太子,他是贵客我自然要以礼相待,所以就一起聊了聊。”云澜顿时做乖巧状讨好道。
“哼,聊天就聊喝醉了?你别以为那晚你身上的酒气我问不出来。”云玦白了她一眼,每当澜儿做小伏状装乖巧时都没好事。
“这不是还没说完么,聊了聊也算认识了,他就请我喝酒。大哥,这清眠果然名不虚传,当真不错的。我问问他还有没有了,给你也尝尝。”云澜乘机挽上云玦的胳膊,拉着他去了厅堂。
半夏早已准备好了茶点和水果,就等他们入座。这丫头平日里对自己也没这么殷勤,每当大哥来的时候倒成了温良恭俭让的典范,着实让云澜唏嘘不已。
“这次也就罢了,所幸那北燕太子倒也思虑周全,那偏殿安静隐蔽,当时我查探过附近无人经过。”云玦落座后,顺手拿起一块点心尝鲜,少倾道:“以后不许再这般胡闹,这次人家帮了我们大忙,找个时间我们得好好谢谢他。”
“理应如此,我知道的。”云澜点头答应。
踟蹰半晌后,复又抬头看向云玦道:“大哥,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你万不可如此轻率,这场晚宴的重要性不必多说,我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你的大事。”
“你倒是告诉我什么才是大事,这内城的势总是起落不定的,与其耗神在这些飘忽无常的地方,不如做些真正值得的事情。”云玦说罢起身,揉了揉小妹的发顶,转身出门。
云澜望着大哥离开的背影,心下不由温暖而熨帖。在这重重宫墙之内,同室操戈同脉掣肘的戏码轮番上演,能得亲人相护已是莫大的福气。
“大少爷这就走了啊,小姐你也不留他一起用膳。”半夏顺手抓起一块点心,忿忿咬着。
“大哥也没给我机会说啊。”云澜无奈一叹。眼角一瞥,才发现不远处的院墙上坐着某个身份尊贵的客人,正一脸戏谑地朝她摇了摇手打招呼。
云澜不得不迎上去道:“太子殿下在北燕也是这般不走寻常路么?以一国太子之尊坐在墙头,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少翱哈哈一笑,跳下墙头道:“云儿倒是风趣,不枉我飞檐走壁过来一趟。我这人吧好管闲事,看到有人知恩不图报,饮水不思源,就过来提点下。哪知这天阙阁门禁森严,大门不让进,我只能做墙头君子喽。”
“天阙阁自是守卫严密,若你不是北燕太子,想必此时已经被打晕扔出去了。”云澜没好气地说。
某人倒是没有丝毫闯人宅院的自觉,“你就不觉得我克服重重困难,冒着被打晕的风险潜入天阙阁来见你,特别有诚意么。”燕少翱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抬头看向云澜道。
“我这次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的。”少翱整理好着装,难得带着些许认真的意味。
云澜闻言,倒是起了些许好奇,不由问道:“说来听听,若是我做得到自然不会推脱,对于报恩这件事我一向自觉的紧。”
燕少翱此行其实并无把握,虽说攸云民风较为开放,对世俗的繁文礼节并不甚讲究,可这云氏一族毕竟是攸云的皇族,自己所求之事不知是否唐突。
“十年前,夫人以一幅水天一色丹青图享誉四国,城主更是以此为攸云国酒命名,在下想一睹真迹好临摹一幅带回去,不知可否?”燕少翱说罢心下惴惴,琢磨着若是唐突了,待会要怎么圆回去才不致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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