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这是恨铁不成钢已经气到极点的样子了吧?
印象里齐芳是慵懒享乐爱好打牌的富贵太太模样,可哪像现在?
她穿着橙黄色睡衣连平时梳得高高的发髻也不见了,一头黑发里夹杂着白发凌乱地披在肩头,周逸明这才意识到,原来她二婶也长了白发。她的吊梢眼平日里看起来就是精明的很,现在怒火三丈连吊梢眼都从凌厉化作了可怕和丑陋,她手里拿的竹篾子随着走东的气息不懂上下挥舞发出斯拉的声音可怕极了。
周兰原本就在哭着,听见个声音她哭的更是厉害了,她指着跪在一旁的人,“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平日里妈妈对我是最好的,现在居然为了这样一个东西打我!”
她手上有两条红印子,眼眶红通通地不停滚着泪,显然是被那个竹篾子狠狠打了两下。
应彩萍的手捂着脸颊,她无声的泪珠子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猩红的手印就印在脸上被手给挡住了,可这样和瓷白的肌肤比起来,那被打的半边已经成了透红,让人看起来着实可怕。
齐芳只来回踱步,这里头看热闹的小厮们几乎没有,周家总共这样十来个除了韦氏要多远躲了多远,周逸明还在大门后头的隔墙那里看着,他想踏出这个步子,可现在脚如磐石一般生了根,现在不是踏出去的好时机!
“她是什么东西?哈哈哈!”齐芳指尖指着应彩萍,仰天又笑了几声,凄厉的声音穿过长空,她冷笑道:“她是你四姨奶奶,什么东西,我是这样教你礼仪的吗!平日里我是待你最好是吧!那是因为我是你妈!我不对你好谁好!”
齐芳又是来回走着,竹篾的声音响动一下,周兰的心就跟着抖一下,“我对你好!那我平日教你长幼有序的礼数又去哪里了!这些你都统统忘到脑子后面了是不是!规矩白背了!祖宗祠堂白跪了!”
“呜哇!”周兰竟是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她挤着眼睛哭声比齐芳的声音更加大,这样的状况下周兰是听不见任何声音的,她只沉静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沈清从莲园里被这样大的阵仗给闹了出来,她开的是一盏留声机,上面放着碟片,直到音乐里夹杂着哭声这才起疑关了留声机听见外头争吵,“二嫂,兰兰也是无心的,彩萍还跪着呢。”
这话是点醒了大家,齐芳身形一震这才显得尴尬起来,周家老大老二统统出去盘账去了,老三去了私塾里。除了老太爷还在屋里睡着觉,这房里能管事的只有这三个太太!
周逸明终于露了脸,“什么事情这样热闹?”
“逸明?你回来了?”齐芳显然想到周逸明会在这时候回来。
周兰似是找到了靠山,她终于安份了一点下来,“明哥哥,你看看,妈妈为了这个人打了我!”
周逸明伸手抚着周兰的发顶,她留着齐刘海的短头发,是上海除了双麻花外最流行的女学生发型,要是在过去的社会里连剪头发都是大罪过,周逸明似是温柔,“那又是为什么呢?”只有在极近的距离下,才能看见周逸明是丝毫不带温柔的。
周兰啜泣了下,“这个应彩萍,她不老实,都进周家了还和外面的男人交头接耳,谁知道她们说些什么谋害周家的话,她本来就是底下人的孩子,能安什么好心。”
应彩萍面色发白,连那半边透红的脸都能见着惨白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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