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心事重重地走到了景子瑜的营帐前,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若是进去,自己就必须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诉景子瑜。

整件事情的起因,辰星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就算在当初选择这条路后也没有将事情的全部起因告诉弄玉。

辰星不禁犹豫着,若是现在说了会不会让好不容易隐藏起来的非晚又重新步入危险之中。但是若是自己就这么什么都不说,那这件事永远都得不到解决,就如同身旁有个随时都有可能会炸雷一般。

辰星如同静止不动的雕塑一般站在营帐前,心里一直在挣扎,自己来时是想求景子瑜帮忙解决非晚隐藏的危险。在非晚的平安可以确定之后,自己一定要将非晚送去一个安全的而且永远不会受到纷扰的地方去,至于自己则必须留下。

若是天见我怜,便让自己功成身退,远离纷争。若是命运枉顾,自己葬身于这权利的争斗之中也便罢了。

辰星长呼了一口气,便打算进门,却在不远处传来了景子瑜的声音。

“可是有事?”景子瑜原本并没有在帐中,在回营帐路上刚好遇到跑来的辰星,但是辰星却好似没有看见自己,只是定定地站在自己的营帐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也便就停下了脚步,等着辰星的决定。在看见辰星准备进营帐的时候才走近出声。

辰星闻言,缓缓地转身,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的眼神看着景子瑜。

“是。”辰星回答的声音清亮而又清晰。

景子瑜感觉到了辰星的不同寻常的神情,点了点头便转身进了营帐。辰星也紧随其后。

营帐里的颜青看了看景子瑜和辰星,便识时务地施了个礼走了出去,在营帐前守着。

景子瑜在桌旁端坐下之后,便看向辰星,等着辰星开口。

辰星带着坚毅的表情,走到景子瑜面前站定,直视着景子瑜的双眼。

毫无预兆地,辰星直直地跪了下去。

景子瑜被辰星的这一举动惊到了,立马坐直了身子,双眉紧蹙。

“你不用......”景子瑜试图开口劝说。

“辰星有事求殿下,不得不如此。”辰星说完,一个大礼跪伏在了地上。

景子瑜身为皇子,这种大礼见的多了,但是却没有一个能向辰星这样带给自己这样的震惊。辰星是一个骨子里那么高傲的女子,哪怕在方才见到万人为尊的帝王时,都不曾有现在这般卑微的姿态。这种极端高傲下的极端卑微,就像有一种无形之力,在压迫着自己,心里堵的异常难受。

“我受你这一礼,你说吧。”景子瑜明白辰星如此做一定是有她的原因,自己推脱也是没有用的。而且对于辰星来说,自己受礼才是尊重的表现。

辰星缓缓直起身子,却依旧跪着。

景子瑜看着辰星跪的笔直,辰星只是个身份卑微的舞姬,但是就算是跪着却也有着常人站立都没有的卓然之姿,这是份来自骨子里的自尊自傲。

“辰星求殿下,救非晚一命。”辰星低垂着双目,尽可能降低着自己的姿态,一字一顿地说道。

辰星不知道的是,假若自己此时抬头的话,便能发现景子瑜眼神中的震惊和慌乱,也便能知晓不久之后会发生的大事了。

景子瑜赶忙收住自己的情绪,心里惊骇无比,想着自己筹备的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被辰星知道了吗?确又觉得不可能,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什么意思?”景子瑜试探着询问道。

“殿下,从不曾好奇辰星的由来吗?”辰星才将抬头,看着景子瑜,眼神中一片坦坦荡荡。

“等你想说时自然会告知,我不必介怀。”景子瑜稍稍定了定心,看样子辰星好似并不知道自己策划的那件事。

“前因后果不必细说,殿下只需要知道,我找求弄玉姑姑的原因,便是为了非晚,有人一心想要置非晚于死地。”辰星终于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你继续说。”景子瑜没有办法也不能将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告诉辰星,只能静静地听辰星说下去。

“辰星无能,沦为一介舞姬之流,没有办法保全他人的性命。只得卖弄城府,借人之力。”辰星短短几句话,便说出了一切。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自己心里有一种莫名地轻松,一旦作出决定之后,便再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只剩下笔直地往前走这一条路,就算是万丈深渊,也是要跳的。

有了这种觉悟,辰星突然间放开了许多。

“你是想要我查明这件事,了结你的心事是吗?”景子瑜看着辰星低垂的双目和平静的容颜陷入了深思。这件事是辰星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原因,关于非晚的事就算辰星不说,在不久之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可若是辰星没有了非晚这个原因,是否还会继续留下呢?

“是,辰星愿将性命交与殿下,惟求得偿所愿。”辰星当初便知道自己一旦扯进这纷争之中,便要做好再也不能全身而退的准备。但是还好,景子瑜值得自己一试。

但是辰星也很明白,其实对于自己来说,未来完全是个迷,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来自何处,也不晓得最后会去向何处,甚至于现在自己也如同一个飘荡的幽灵一般,没有归宿,或许跟着景子瑜便是自己唯一的依附了吧。

“此话太重了。”景子瑜有些惊讶辰星的决心,却也在心里心疼起眼前的这个女子来。怀揣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却只能在这世上如同浮萍一般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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