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悬在半空,离玉恒只有半步远的地,随着众人一声惊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转身一跃,坐到马背,拉紧了缰绳,车身晃了晃而后安定下来……

车帘内映着的素蓝衣装,略带惊慌依旧端坐,宫门外众人大多瞠目。

玉德也刚缓过神来,看着二哥从马上一跃而下上前,“是谁家的马车,你可知你撞的是谁!”

马车内的人影慌乱站起身,怕是也是才定惊回神,匆匆走下车。

玉德顺着衣裙自上而下地打量,眼珠一转,一抬手,“怎么又是你……难不成这是你勾引二哥的新花样?”

颜宋抬头,她的脸色也不怎么好,流苏挂在发髻上显然也惊魂未定。

她见玉恒故意瞥到一旁的目光,丝毫不在意的样子,答道,“殿下误会了,我今日去宫学,不知为何路上马突然受惊。惊扰到诸位殿下,真是抱歉。”

“宫学?!二哥,你看这大白天的就有人在说梦话了。”玉恒没有搭理,只是轻瞟过一眼,然后看向围在一边的大臣。

许是见他这副态度,颜宋心里的不是滋味都一并冲着玉德而去,“敢问九殿下,我颜家乃是书香世家,外祖父曾是太学的太傅,家中即便是女眷也是熟读四书,为何偏偏我不能入宫学?”

就像是突然从一只低头啃草的羔羊变成一只撕咬猎物的狼崽,几日不见的巨变,让眼前三人有些吃惊。

玉德皱着眉,嘴角不自觉微张,“你说,你是,颜太傅的外孙女?这怎么可能?”

玉恒没移开眼神,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车夫这才拉走了受惊的马回来,屈身上前来解释道,“回殿下,这位颜姑娘确实是太傅家的。”

听到这话,玉德眉头皱得更深,嘟囔着“可她分明是在二哥府上……”

“好了,九弟,你忘了府上的事吗?”玉恒一开口,她便掀起精神来,两眼望向他。

玉德却话越说越重,“二哥,我平生就看不惯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而且这对嫂子实在是……”

“九弟!”玉尧突然打断他,声音微沉,“话说重了,听二哥的,我们回府还有事商议,她不过一姑娘,你何必如此。”

“我……”就连玉尧也如此说,玉德自然说不下去了,只能站在一旁盯着颜宋不吭声。

她见这时机,立刻躬身道,“谢过三位殿下,颜宋这就告退……”

她转身而去的影子,跟着宫里来的嬷嬷的脚步,走向那扇大门。颜宋还是阿绮?玉恒越是想要避开的人,却这世界上他最无法避开的人。

马车上,玉德还在为刚才的事闷闷不乐,“二哥,八哥,刚刚为何要帮那丫头说话?”

“她既是入宫求学的官家女子,就不便在宫门逗留,你这一闹,刚下朝的那些个大臣已然注意了,如此下去,你和她都会落人口舌。”

“可这便宜了那丫头!”

“九弟就如此不待见那姑娘?依我所见,那姑娘机灵得很。”一向安静寡语的玉尧今日的话显然多了。

玉恒看向他,嘴角稍浮着笑,“哦,我也奇怪着八弟这平日不善言辞之人,今日倒帮人说话了?”

“觉得有些意思。”

“八哥,不会那妖女的迷魂汤没迷倒二哥,把你给误伤了吧!”

玉尧浅笑,没人猜的出他的心意,或许是觉得有意思,或许是觉得很有意思。只是那浅笑扰乱的是另一个人的心思……

……

平了惊马风波,她理了理衣装,显得不那么狼狈。许是方才马车上的颠簸让她有些头疼,立刻就让宫里的嬷嬷领着她进了宫。

宫门前的甬道很长,两边高墙砌起,说不上的压抑扑面,却总在砖缝间透着清冷。

大概绕了四五个弯才稍稍拐进一条稍窄的巷子,红砖绿瓦随处可见,她没敢太刻意地张望,只是小心记下,心里默念。

嬷嬷指着北处的宫楼,露着一处房檐的尖角,“那里就是学堂,老身还有事,先行告退,姑娘自行进去吧。”

“劳烦嬷嬷了。”

随着青石板地,一步一步踏上去,鞋跟哒哒作响,一步一声地朝着大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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