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笔干,香晚到,候春春难早。”秦水墨又饮一杯,随手拨弄着鸣香琴,合着节奏高歌。“早”字唱完,却觉头晕,一口气上不来,憋闷异常,身子摇摇欲坠。大师兄玄机不善饮酒,此刻发现秦水墨异状,急切叫道:“水墨!”
秦水墨摇摇头,示意无事,眼前却一黑就要倒下。
丹青一把揽住秦水墨。玄机也上前搭上秦水墨的脉门,却倒抽一口冷气,对玄怀和丹青说道:“你二人此次援手水墨师妹,可知她何时中毒?”
玄怀道:“我驯着金雕接应了丹青和水墨后,也曾为师妹诊脉,却无发现。据师妹所言,于山庄内曾身体衰弱晕倒,已被医治。”
说话间玄朔已领着丹辰子入门。
丹辰子右手运功护住秦水墨心脉,左手诊脉,脸上失色急忙叫道:“是千魂散!快去取凝元香。”
玄机摇头:“千魂散其味微甜,色暗红,师妹想来也异常机警,定是在医治时被人下了手脚。”
玄玉瞬时已取了凝元香回来,焚在丹鼎之内。
凝元香袅袅香气如清凉之水,让秦水墨疼的快炸开的头渐渐安静下来。众人瞧着秦水墨脸上有了血色,心下稍安。
突然,悬挂在房檐一角的护花铃“叮叮”两声。
“不好!”玄机叫道,“有人闯山,竟然过了护山大阵!玄玉、玄奇去瞧瞧!”
玄玉与玄奇似两道流光闪出室外,却再无声息,就如雪花落在泥沼之中。
玄机眼中寒光一闪,喝道:“玄怀和我出去看看!”
“慢着!”丹辰子大袖一挥,“你们在此守着,不可妄动!”话未说完,满室绿光一闪,丹辰子携着疾风瞬间飘远。
秦水墨曾听大师兄说师父的兵器乃是绿玉浮尘,却从未见过师父出手。秦水墨此刻见到如此情景,心急如焚,强自保持镇静,右手指甲却紧紧掐住了丹青的手腕。
“叮——”远处似有一声兵器相交,一阵风过,屋内多了三个人。
秦水墨定睛一望,“啊!”地大叫一声。只见地上玄玉、玄奇两人,面目狰狞,双眼已被挖去,只剩两个黑黝黝的血洞,仍有暗红色血液汩汩流出。
“师兄!”“师弟!”几人扑上前去。
秦水墨抱起玄玉,玄玉那双画了无数人像的妙手,此刻指节扭曲,指甲乌黑。玄玉的白袍胸襟上绣着一株绿竹,针脚粗细不一,绣工很差。这是去年秦水墨练习刺绣时所绣,因着自己绣工差,其他师兄弟都不肯让自己显身手。只有好脾气的玄玉不仅让自己在他的白衫上练手,还将这蹩脚的作品整日穿在身上。此刻那绣的绿竹已被暗黑色血迹浸湿,呈现一片铁锈般的颜色。秦水墨心中如有一万根针在扎,痛彻心扉却又说不出话,那个林间树下温婉沉静的男子,那个永远任自己欺负捉弄的师兄是再也回不来了吗?
突然,身侧的玄奇忽然猛地翻腾一下,嘴角抽动似要说话,却又什么也说不出。
“三师兄!四师兄!”却是玄朔跪在二人中间,睚眦欲裂,眼中像要冒出火来,拉着二人的手哭喊道:“你们有什么话,就给我说!玄朔誓死为你们报仇!”
二人兀自在地上翻滚,似乎痛苦不堪,喉管中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却说不出话,双手牢牢抓住自己的前襟,不断撕扯。白衣被扯破,又将自己的胸口抓出一道道的血痕,似乎胸口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众师兄弟想要摁住,却又怕弄伤,一时手忙脚乱。
二人十指如刀,插进自己的咽喉,反复撕扯,终将喉管扯断,方才咽气不动。
众人皆是惊惧不已又万分悲痛。
玄怀眼中血丝迸出,含泪上前检查两人尸体,沉声说道:“两位师弟呈守势,双手结印,并未出招。当世之上哪有人有如此功力能一招全然无声将二人毙命?”
“他二人发不出内力。”丹辰子闭目沉声道。
“发不出内力?怎么会?”玄怀讶然道,忽然眉心一皱道:“我——我的内力也使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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