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吉知道戏肉来了,一番打听才知道原来这甘露寺在北固山上,说道北固山怎么觉得那么耳熟呢。陈梦吉沉吟许久,问明了方向后,就骑着毛驴慢悠悠的开始晃到那边去,江风习习沁人心扉,竹影梭梭通幽怡然。还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啊!陈梦吉赞叹了句,道旁是幽深的竹林,一条通幽小道蜿蜒上线,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一处石碑,上书气吞万里如虎,下附小字。

陈梦吉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我说怎么那么耳熟呢!不就是那首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原来是这首诗啊。涛声攸攸,让人想高歌一曲,没那么简单/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然后下面的歌词就忘了,然后陈梦吉就反反复复的哼着这个调,晃晃晃,荡荡荡,许是今天经历的太多,没想到在驴背上打起了瞌睡来。

梦里,回到了高中时代,阳光很刺眼,照在玻璃上,碎成一地光屑,老师戴着眼镜,在讲台上说着什么,可是怎么也听不懂。同桌是个姑娘,可是怎么也看不清长得什么样子,努力揉了揉眼睛,可还是看不清,就看到她在冲着陈梦吉笑,扎着一个蝴蝶结的扎头巾,头发梳成了单马尾,不算太长,仅到肩头,陈梦吉鬼使神差的想要靠过去,然后啪嗒挨了一巴掌。

睁开眼睛,原来是一棵树枝把他的头挤了过去,伸一个懒腰,不知道不觉竟然来到了竹林深处,雾气散去了,能看到阳光从竹叶的缝隙里穿了过来,留下一条条光柱,前面的水汪里闪着光,然后就看到一头白鹿正站在那边河水,有淡淡的琴音传来,没有音乐细胞的陈梦吉只能听出来好听,却并没有欣赏的水平,还真是失礼啊。

小毛驴继续向着水潭走去,走近才看到这并不是一个死水潭,从旁边的石壁上有一条条水流渗了出来,最后流到潭子里,水面清澈,能看到潭底的落叶小石头,陈梦吉下了驴,焯起水,洗了洗有些困乏的脸,水中的自己有些落魄的样子,还真看不出来我是个废柴呢!小毛驴蹭蹭了陈梦吉的背,打了个响鼻,尾巴甩了甩,开始咕嘟咕嘟的喝起水来,白鹿在潭水的对岸并没有因为对岸来了两个奇怪的生物而害怕,这还真是原生态。

琴声悠扬,忽而转到喧闹,就听到噼里啪啦,打在竹叶上激起一层层荡漾的涟漪,风吹来,竹叶发出山呼,这就是所谓的林海涛声了吗?配这曲子还真是合适啊!

琴音戛然而止,就只能听到风吹叶落的安静,小毛驴不懂察言观色,仍然在那死不要脸的咕嘟咕嘟的喝着水,白鹿跳着轻快的脚步隐没到了竹林深处。

“先生听了这么久,是否可以出来一见,老僧在此恭候。”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到远远有个凉亭的模样,陈梦吉拉了下缰绳,小毛驴不情不愿的原地踏了两步后顺从的跟着陈梦吉走了过去,绕过挡路的竹子后,看到了一条通向凉亭的小道,想来是取水用的,就看到一位穿着袈裟,须发全白的老僧,着一身黑色袈裟,旁边放着朱红色古琴,香炉里散着淡淡的线香,能嗅到是檀香的味道。

老僧,双手合十,就看到手上拿着一串榆木念珠,因为长期念诵,已经被磨得浑圆发亮。

“在下徐州人士:陈梦吉,这厢有礼了!”陈梦吉装模作样的双手合十还了一礼。

“原来是陈施主,想来这般相遇乃是佛祖的安排,刚巧在下刚刚在泡今年刚得的武夷山大红袍,若施主有雅兴,不如一起品上一品,自是要的。”这边说着,就看到老僧从琴后取出杯皿茶具,紫色的茶壶绘有朱梅吐蕊,许是用的久了,上面的紫砂已经看不出任何毛糙,老僧一字排出梅花状茶盅,然后如蜻蜓点水分毫未撒的满上茶盅,就看到有褐色的茶叶如一尾游鱼般在紫砂皿中自由徜徉,陈梦吉一脸惊奇的看着老僧的这手绝活。

“陈施主,请尝一尝这盏茶,这水就是取的那边山泉水,也只有这山泉水最适宜泡这大红袍,还有注意烫,这可是沸水哦!”老僧一边说一边将一盏茶盅递给陈梦吉,陈梦吉双手接过,温热的紫砂杯盏里有褐色的茶汤散发着焦糖般的清香,小心用舌头轻轻抿了一口,缓缓将茶水从口中吞咽到胃里,温热的液体从身上流过,激起一阵痉挛,嘴里留下一阵淡淡的香味,仔细分辨却是有茉莉花的香味。

“陈施主也是信人啊,品茶之道在于唇齿留香。细嗅其余味,要是如那牛吞海喝,就失了味道了。陈施主此行所为何事啊?”老僧一边给陈梦吉的茶盅上添上新水,一边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鄙人此次原是来寻一物,据说甘露寺的住持是个喜好收藏之人,在下想代人借阅一本书。”陈梦吉感觉这老僧乃是一位妙人,说不定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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