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大夫,严毅揉了揉额头,稍微安抚一下严婷,他得连夜去趟药铺。

原来晚间,严婷突然发起了高烧,这就麻烦了,这个时代,限于医学的滞后,发烧已经算是大病了,若是免疫力低一点的,死人的事是常有。

看来离开的事,又得往后拖一拖了,严毅如是这样想着。

不过刚才大夫的一番话,令他有些揪心起来,严婷的体质,属于偏弱一点的,这也是古人的通病。

一方面,是由于古人普遍膳食营养不佳,再加上平日间的病患诊治不善导致。

另一个原因,严婷自幼丧母,从小便少有欢乐,在严家又是这样一个情况,终日间多是郁郁寡欢,心中有太多郁结,又无处宣泄,今天还遇上了这么一档子事,才发展成这样一个情况。

既然要延期,那许多事就得重新规划一下,而且刚才听大夫的意思,严婷这病,一时半会儿是经不起折腾的,等烧退了,最好调养上一阵子。

扶着严婷喝了药,没过一会儿功夫,小姑娘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不时梦呓几句,有时显得惊恐,有时呼喊着娘,喊着哥哥。

望着窗外的月色,差不多到了二更时分,房间中除了严婷沉重的鼾声外,就是严毅长长的喘气。

今天这一幕,让严毅重新体会到了弱小的代价,他本身是一个能忍的人,往往只要不过分,他不会去太作计较,可要是触碰到他的底线,事情就两说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便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不管是谁给予的诘难,他都接着,心中没有存过要报复的念头。

他也原以为自己这样忍让,能换来对方的适可而止,却是恰恰相反,得到的是越来越多的变本加厉。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他进一步,你退一步,直到将你逼到悬崖边,此时,要么跳下去,要么将他推下去。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替严婷掩好被角,这个时候,最好发上一身汗,通过自身的免疫力杀死病毒,是最好的康复手段。

做好了这些,严毅从抽屉里拿出这几天抄好的经书,轻轻掩上门,踏着月色,走向了另一处小院。

……

随着‘砰砰’的敲门之声,李兴有些不耐烦的应了一下,心中却是嘟囔,是哪个不开眼的,大半夜的找上门。

连着打了两个哈欠,吱呀打开房门,本是一副懒羊羊的态度,可看到门外,一脸冷峻的严毅时,顿时清醒了过来。

“你来做什么?”

虽是没有料到严毅敢来找他,心中波澜了片刻,可终归在严毅面前壮气惯了,瞬间又恢复了往日间的威严,色厉内荏的低声问道。

“李管家,怎么说我也是这个家的半个主人,既然来了,你也不请我进去说话?”

李兴这才想起,严毅说的还真没错,他是严景惠的儿子,半个主人,这话当得起。

只是这些年下来,若是没人提醒,连自己也忘记了他的这层身份,再者,如今整个严家,又有多少人拿他当回事了。

终究是一府管家,严毅这趟虽然来的突然,可也并不会令他怕到哪里去,中午的时候,都没能拿他怎么样,何况是现在呢!

“进来吧!”

李兴转身,进了里屋,严毅跟在他身后,扫视着李兴的住所。

两间宽敞的瓦房,一个卧室,一个小厅,没有院子,相较于其他下人,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厅堂中,靠墙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四方桌,中间搁着茶盘,一边一张椅子,与里面的卧室只隔着一串门帘,从缝隙中看进去,是李兴的妻子,约摸三十来岁,正哄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睡觉。

那孩子本已快睡着,可兴许是来人的缘故,此时又睁着一双大眼,在母亲怀中,探着脑袋一直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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