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油灯,两杯姜茶,屋外四下安静,唯独夜雨纷纷,想来吴婶的小儿子六斤已经睡下,要不然玩闹之声,也不会停止。

桌上放着的是许公子的包袱,小五自己也翻看了两遍,没有任何头绪,两人讨论了一会儿,似乎也没有什么进展,就连一向自认略有谋略的苏睿,此时亦无能为力。

一来,对此案所知甚少,两人又没有破案经验,再一个,许公子作为嫌犯,已然疯傻,刘三作为唯一的话语人,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

不过说到刘三,苏睿倒是心中一动,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可要说到哪里不对劲,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正当两人相对无言,有些发愁之时,吴婶却是突然在外敲了敲门。

原来是晚上六斤闹活着肚子饿,吴婶便煮了些米粥,可还没出锅,六斤就睡着了,吴婶便盛了两碗,给两人送过来,当做是宵夜了。

苏睿与小五自然是感谢一番,大冷天的,能喝碗热粥,是再好不过。吴婶刚坐下来,就看到桌上的衣物包袱,借着昏暗的灯火,吴婶凭着多年的经验,不禁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啊,这才当了几天差,就乱花钱,买这么贵的衣服,要知道,你们以后还得娶媳妇,把银子省下来,不比什么好!”

说到衣服,自然是许公子那两身,小五也不打算与她说实情,只得连连道了声是。对于吴婶的好心,小五还是很感激的,像他们这种出身较低的人,往往能产生共鸣,而且平日间的相处中,小五也能感觉到,吴婶的为人,的确很善良。

不过这话听在苏睿耳中,却是品出了一些其他味道,只听苏睿问道:“吴婶,这件衣服,可有什么说道?”

吴婶以为两人是乱花了钱,却是不懂,便笑着说道:“这一看就是雒县许家的料子,可不便宜嘞!”

苏睿与小五听到‘许家’二字,脸上瞬间变了色,皆是一愣,许家,许杰,这难道只是巧合?直感觉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之下,竟得到这样一个天大的线索。

“吴婶,你说的许家,是什么来头?”小五迫不及待的抓住这个信息,连忙问道。

两人知道吴婶平日间帮人做些缝补的活计,能够认识哪家的料子,也在情理之中,小五此刻心中,更是有些惴惴起来,但愿真如巧合般,许公子就是出自这许家。

吴婶见两人脸色变得奇怪,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大晚上,黑灯瞎火的,走了眼也正常,不过也没必要如此激动吧!

只见吴婶连忙拿起衣服,就着油灯,仔细瞧了起来,这一行做了这么久,对于蜀中,乃至京城附近几家大的布庄,出来的布料,她都是有一定了解的。

这个时代,由于小作坊生产的缘故,没有做到流程工业化,基本上所有的布庄,都是织染一体的,也就是说,从收丝,到织布,最后染色,全都是在一家完成,并且因为技术方面的缘故,各家所出的布料,略有不同。要是普通人,自然区分不了,可偏偏遇到了吴婶这个行家里手。

不过看着二人怪异的眼神,吴婶这时候也有些吃不准起来,许家在布匹领域,其实算不得特别大,更因为技术方面的原因,针脚显得有些粗糙,而且染出来的布较为偏暗,不像蜀中其他巨头染出来的鲜亮,只能算是上等料子中偏下一些的。

而从吴婶口中得知,这个许家布庄,坐落在在益州城南的雒县,当然,在雒县称得上比较大的商家,而且好像在益州也是开有分号的。

吴婶连着看了好几遍,却是没觉得自己哪看错了,只是被两人的表情,弄得有些犹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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