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很“稠”,粘粘的,风吹不散,而且越吹越浓,像是在空气中调着浆糊,和着稀粥,甚至让人分辨不出是白昼,还是夜晚。

自然界有时候也会选择模棱两可,当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时,他会自己拉上帘挡住眼睛,也会像现在这样刮起一阵浓雾,承认自己得了“白内障”。

杨承毅似乎被这股浓雾给呛着了,躺在冰冷的地上连声咳嗽。他胸口随着咳嗽的声音不断起伏,就像是他的心脏变成了一只老鼠,想要顶破他的胸腔,从里面钻出来。

忽然,他有如是触电一般坐起来咳出一口浓淡,立即又向后倒了下去,尽管是坚硬的石地,还是任由背部和后脑勺重重地摔在地上,竟似跟死人一样完全不知道疼痛。

他眼神迷离地瞅着天空,明明一动不动,但天地间似乎却在不停旋转,眼前的雾气随着旋转似乎变成了一股漩涡,而他就在漩涡的最底端,恍惚间似乎觉得这团团雾气幻化成了各种鬼怪。

一阵风吹过,漫天的落叶哗哗而落,枯黄的树叶飘在空中,像是有人在天空撒着纸钱。

“我终于死了……终于……可以见到……柔云……”

忽然,他的胸口冒出一道亮光,同时伴有一阵急促的“嗡嗡”声响,这道强光没有穿透浓浓的雾气,却让他的脑子拨云见日。

这竟是智能手机来电时阵动的响声!

气若游丝的杨承毅,就像是突然间回光返照,挣扎着坐起来,掏出紧贴在胸前的手机。

当他精神稍有恢复之时,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去找虎纹玉佩,因为这部手机对他而言比什么都珍贵,包括他的性命。

这部手机一直陪着他走过数不清的岁月,里面储存了许多他和柔云公主的照片,记录下许多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虽然手机早已损坏,但他仍然觉得,只要手机还在,两人的故事就还在。

然而,这部早就丧失功能的手机竟然来电话了,尽管感到甚是奇异,但他并不打算接听,而要立即挂掉,他最想看到的是手机里储存的照片。

可奇怪的是,除了接听键和关机键,整个手机的每一个按键他都反复按了好多次,却仍旧无法挂掉电话。

电格显示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的电量,他带着怨愤与怒气接通了电话,嘶哑着嗓子喊道:“你是谁?”

电话另一端迟迟没有人说话,杨承毅又看了下手机,只有不到百分之十五的电量,他急得额头冒汗,语气也变得软了起来:“不要再耍我了,说说话行吗?”

这一回,电话里发出一阵男不男,女不女,极其刺耳的尖税笑声:“咱们的承毅大将军,神锋军统帅,竟然也有求人的时候,难得难得。”

仇恨可以让人振作,但更多的时候是让人疯狂。

疯狂也是一种力量!

听到这个声音,杨承毅这个透着迷一样年龄的老人,竟一下子站了起来。

“杜清!果然是你!”

他虽然在怒吼,但声音也在颤抖。

杨承毅带着深深的仇恨和无法追逐的爱,走过了别人无法想像的漫长岁月。

在这段时光中,他深爱着一个人,那个人自然是柔云公主。同时还有一个令他深恶痛绝的人,就是杜清!

如果说他与柔云公主的爱恋千年不变,死生不渝。那么,他与杜清的恩怨,几辈子都算不清!

“来弥麓山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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