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在众人出大帐时,看着帐外的光亮,想象着不远前方的情况,神色希冀,嘀咕道:“阿烈,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随即,卢植面容一整,站立而起,一挥白袍,踏步而出,大声喊道:“来人,备马,准备出战!”

“是!”亲卫领命而去。

……

与此同时,梁期与曲梁之间的大道上,一座大营拔地而起,密密麻麻,很是庞大。

“天公将军,我们不是要找地方伏击汉军吗?为什么当道扎营啊?”一名黄巾军将领问道。

事情果然如许烈所料,张角确实打着伏击的算盘。

张角正低头看着地图,也不抬头,也不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是你来伏击,你会怎么做?”

若是裴元绍还活着,他一定会发现张角的声音在这短短时日竟然变化如此之大,原本还算清朗的音色却渐渐地显得嘶哑、低沉。

身负重担的人,总是免不了思虑,也总是免不了身体的变化。

在这一点上,孔明如此,张角也是如此。

那名黄巾军将领见张角问他,也不作他想,老实地说道:“我看到之前的行军路上有一片挺大的树林,侧面又有一个山坡,我想那里应该是最好的伏击地方吧。”

张角看罢地图,抬起头来,声音的变化没有改变他炯炯的双目,凝视着将领,说道:“你很好,若是面对一般对手,你的想法一定能奏效。”

张角顿了顿,又说道:“但是,通过这些天的交战,依你看来,你觉得卢植在面对那样的地形时会中计吗?”

“我,我……”黄巾军将领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他也不知道卢植会不会中计,甚至他觉得这些天能把他们压着打的卢植应该是不会中计的。

张角见他如此,便自顾自地说道:“卢植生性冷静,之前屡次交战,即使战场上局势如火如荼,他也能冷静地调动兵力。可以说,这样的对手是我最不愿意碰到的!即使这次将计就计利用汉军消息的隔断逼他追击,我也不认为一般的埋伏能够奏效!”

帐中诸将静静地听着,一副恭聆教诲的认真样子,但是张角看到这番场景,却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黄巾无大将啊!张角心中暗暗叹息。

“之前你说的那处地方的确是伏兵的好地方,我也已经派了人在哪里埋伏了。”

“天公将军,你不是说……”

那名黄巾军将领话还未说完就被张角挥手阻止了。

张角慢慢地端起水碗来,喝来两口,双手竟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随后说道:“我于兵法钻研不深,但亦知‘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道理,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此伏兵,若能成功,自是最好,但是我也未曾想过成功。”

帐中诸人此时更是不解,一人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派人去埋伏?”

张角此时已放下了水碗,缓缓地说道:“那只是第一步罢了!”言语之间,双目精光抖射,之前的衰老面目刹那间荡然无存。

帐中诸位黄巾将领闻得此言,心中一凛,哪里还有什么疑惑,只觉有面前这个人在,他就一定不会输的!

一时之间,竟没有人再追问下去。

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不经意间便会释放出一种令人信服的气息,让人丝毫不愿反抗,或许这就叫作“王霸之气”也说不一定。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张角细细密谋的同时,宗员已经领着军队过了梁期,向东北方向快速行军,一切的行动都可以归结于一个目标——追上张角!

至于追上后,是战斗、是牵制,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说是急行军,但是为了照顾步兵,宗员也并未真的走得多快,他心中明白,若真成了疲师,追上去也没用。

回头看了看后方密密麻麻的汉军队伍,宗员骑在马上,一捋短须,暗暗点头,随即便扭过身来,继续前行。

不过半个时辰,宗员军队行至一片山林前。

宗员左手勒马,右手一挥,大军行进之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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